“你俩!”刘姥爷没好气地说,“你俩搁这儿惺惺相惜?我告诉你,你俩一个比一个没时间!他暑假全是小班课!无间断,没休息!”
“给我考上听到没!你俩!必须!”
陈非寒兜了一口袋零食,谢过所有任课老师才回到教室。仁礼的高二几乎没有暑假,期末考试结束后直接进入高三一轮复习。此时正好是刘姥爷的历史课,他刚到座位,突然发觉桌盖儿压根合不上,打开一看,一些小礼物稀稀拉拉卡着抽屉口,能关紧才有鬼。
“这都什么呀?”他问,“好多。”
“都是些画画用的小东西,”张先越解释道,“那个灯是用班费买的,刘姥爷听说艺考生要画很晚,干脆买了灯夹画板上,其余的是哥几个送的,一排白颜料,好牌子吧?咱也不懂,哪个贵买哪个。”
“那这个小画笔……”
“309送的。”
“调色板?”
“308,”张先越一提到那东西就想笑,“就猴子他们寝室清奇,上哪儿找这么大个调色板,都不知道怎么塞进去的。”
陈非寒给逗得,顺手拿起其中一张卫生纸条问:“那这个是谁……”
“咳咳!”尹知温咳了好大一声,其威力可以说是震慑全班。刘姥爷惊奇地看过来,十分关切地问:“欸,你看看,空调吹多了吧?这得把肺也咳出来。”
“别笑,”尹知温弓着腰,咬牙切齿地看着陈非寒,“没见过拿卫生纸写字的啊?”
男生假装打开抽屉,头埋进课桌里使劲笑。尹知温刚要说话,却发现这样的时光是如此似曾相识。
去年九月份,艳阳高照的新,他们同时来到了这个班级。新同桌的裤腿挂在凳子上,自己也是这样笑话了他。从此时间飞逝,冬去春来,他们的每一天都在同一条平行线上度过。
岁月流转,终于,熟悉到彼此都有了对方的影子。
这张纸条直到陈非寒进了画室才打开。尹知温说他本来有很多话要讲,但发现一张纸条就能完全解决。寝室里的床陈非寒也没搬,那仨老父亲非说会打理——想也知道是把懒得洗的衣服全扔他床上。
陈悦早早地等在校门外,把自家儿子接到画室就回去上班。男生落座还紧张着出柜的事,大半年过去了还小心谨慎地问:“妈能接受了不?”
“没看见你时就能,”陈悦实话实说,“看见你就不能了我估计。”
人类真的奇怪,事情只要不在跟前晃悠,怎么都能说服自己,事情近到眼前了,又小嘴巴巴说不行。陈非寒还想说什么,陈悦直接一个大油门,速度极快地冲上高架桥:“她本心是好的,不想你走她的老路……年轻的时候把自信全耗光了,还得了病,再加上你还搅和一个正常孩子,她难免又替别人考虑。”
“圣人,”陈悦无语地补充道,“我们全家啊,都是圣人。”
陈非寒报名的画室虽说是私人的,但挂在了康老师从教的培训机构之下。老教授和校长很熟,一来不愿意到别的地方当讲课老师,二来不愿意教点不通的孩子——他有三高,脾气又躁,非常担心折寿。
今天是画室全体学生第一天报到,三个艺高,一个仁礼一个俊逸,还有俩文化成绩较差。老教授姓徐,整个人和清风徐徐完全不搭边。几个孩子屁股都没坐稳,他就稀稀拉拉地指着楼下说:“你们几个都是考专业院校的,身前身后多少人心里清楚。机构就在楼下,要以为自己画得有多好,就可以去楼下看看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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