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仁哼着歌,在菜摊前挑挑拣拣,后面跟着愁眉苦脸的宝进。
“笑一个。”
“笑不出来。”
辛勤劳作一整年,王宝进赢过了阿苟,当选了年度优秀员工,得以享受国内七日游的奖励,只是他万没想到,旅游的地点是跟琴岛极其??x?相似的夏门,而参观的第一个景点,是当地最大的菜市场。
“老板亲自下厨,是你的荣幸,”阿仁一番杀价,只买了颗西红柿,“菜钱从你资里扣,我只管路费,食宿自理。”
“包茶园时候挺大方啊,怎么现在抠成这样。”
“吼,茶园花的是廖伯贤的钱,现在花的是我的,自然不一样。”
贤哥的名字一出来,尘封的记忆也跟着抖落了浮土,二人不约而同地想起缺失的那一个。六年了,音讯全无。
“这么久,也不知他到底怎么样了。”
没指名道姓,可阿仁自然是知道宝进嘴里的“他”是哪一个。
“名字身份都是假的,无异于大海捞针,他要是真心想躲,我们是找不见的。”阿仁顿了顿,“随缘吧。”
他停在海鲜摊位前,隔着墨镜,专注地挑选起食材。
“老板——”
摊主一家恰巧窝在低矮的餐桌上吃饭,店主岔腿坐在马扎上,背对他们,正给对面的老太太夹排骨。旁边轮椅上的老头半眯着眼,摇头晃脑,唱着只有自个儿能听懂的歌。见有人招呼,老板抹把嘴就起身,两条胖嘟嘟的宠物狗跟在他身后颠颠地跑。
“这蛤蜊怎么——”宝进抬头,怔住,“大金?”
对面是那张他们寻了六年的脸。黑了,瘦了,头发短了,但轮廓确实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李大金”。男人听他叫自己大金,一愣,随即慌忙戴好口罩,又低头去摆弄缸里的管子,不跟他们对视。
“什么大金小金的,认错人了。”
阿仁挑起墨镜,盯住他。“老板,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没有,”男人干脆地拒绝,“我本地人,从没去过外地,你该是记错了。”
“我有说过在外地吗?”
男人颊上的肉一抽,背过身去,不作答。
“开什么玩笑,白闹了,你明明就是金——”
宝进还要再讲,被阿仁一把拉住。
“行了,既然老板说认错了,那就是认错了。”他冷下语气,“抱歉,你跟我们一位旧友很像,一时间花了眼。”
男人缓慢别过身来,讷讷半天,才指着蛤蜊开口。
“那你们还要吗?”
“要,帮我称六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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