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糟透了。我真想强抢光甲,然后逃走。”
“……”
果不其然,苏北辰还在等候她的消息,读完她的话,立刻发了一串省略号,表示自己哭笑不得的心情。方才苏霓突然没了反应,他便知道战斗出现了变化,一直在等结果。如今,结果来是来了,却让他不知说什么。
不过,即使苏霓情绪这么激烈,他也没有特别意外。天国送葬本就属于绮羽,苏霓想拿回它,当然无可厚非。若没半点反应,他倒要怀疑她的身份了。
而且众所周知,警备部门的腐化情况很严重,常有公民不满,试图越级投诉,却没什么改善。别说苏霓,就算他本人亲自交涉,结果也未必有太大区别。他若把光甲交上去,隔一段时间,很可能再也拿不回来。
如果他去理论,那更是很损颜面的事情,看上去就像为了光甲,以身份和势力欺压警备部门。等事情闹大,他还有可能被议员弹劾,实在得不偿失。
贵族向来自重身份,通常不愿争夺战利品。然而,天国送葬地位特殊,的确不应流落在外。苏北辰想了又想,怕她做出蠢事,先匆忙回复道:“你不必着急,更不要动手硬抢。区区一个光甲,不值得你去闹事。而且你这么做了,对星罗也没有好处。他的秘书官公开争夺光甲,听着像什么样子?”
苏霓冷笑道:“所以就活该吃亏?”
苏北辰说:“有些时候,不是吃亏不吃亏的问题,而是哪种做法合适。你是我妹妹,我对你也算了解。你现在这么生气,其实不只是为了光甲,也是为他们的态度吧?”
这句话有着振聋发聩的效果。苏霓之前未及细想,听他这么说,仔细一想,发觉真是这样。倘若迦山态度诚恳,那她就算心下不快,也不会这么强硬。说到底,还是他那“我不怕紫蓟公爵”的态度,令她深深反感。
想到这里,她居然有些泄气,回答道:“你说的对。但这有什么区别?我要天国送葬,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苏北辰并未马上回答,似乎突然消失了。又过了一会儿,屏幕跳出一条新消息。她定睛一看,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那条信息来自公爵,是她熟悉的黑色文字。
公爵身负重任,一直非常忙碌,又没什么特别的事,所以始终没和她联系。如今突然出现,苏霓都能想象出事情的原因。不就是他忙碌之余,一看苏北辰的信息,发现秘书官在和人抢光甲,顿时大跌眼镜,急忙亲自和她说话,怕她丢人现眼吗。
他说:“不要做无意义的事,为了一架光甲逃亡,极其不值得。”
苏霓回复道:“但那是我母亲的光甲。”
公爵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就不再回答,看起来真的很忙。她正在犹豫,却发现了第三个人的消息,正是尤路维尔。
他的语气中带着无奈,“我就知道你要出问题。你走之前,我明明告诉过你,大人已经准备给你配置光甲,为什么还要和警备部门冲突?居然想强抢光甲逃亡?你真的穷到这个地步?”
“……但那是我母亲的光甲!”
“啊……我明白了。”
尤路维尔和公爵不在一起,消息不怎么灵通,还以为她贫民习性发作,看见光甲就要抢。苏霓说出原因,他才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是我的错。听着,苏霓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无论如何,不要强行夺走光甲,逃亡到宇宙深处。这是非常愚蠢的做法。你稍安勿躁,把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吧。”
苏霓见他也这么说,又郁闷了起来,“我觉得很好笑。明明是我救了他们,不然,他们就要到阴曹地府去拖光甲了。结果,我不但没得到奖励,反而连战利品都要拱手让人。你说的处理,是指买回来吧?这就是我不忿的理由。那是我母亲的遗物,又被我亲手抢回,凭什么不是我的?别去付钱,说什么也不要付钱。”
她喷出了一大串文字,看似撒娇,其实异常认真,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该伸手去拿,但如果是自己的东西,也绝对不愿意别人染指。
在离她无数光年,极为遥远的星空中,尤路维尔看着屏幕,深深叹了口气。老实说,他对苏霓很有好感,也很看重她的实力,再加上她身份特殊,未免特殊对待。他看待她,不像上级对属下,倒像长辈对晚辈。然而,苏霓的固执和不驯,也是他一直担心,并略感头痛的。
他放缓了口气,说:“你别去想应该不应该,值得不值得。你自己说过,这是绮羽女士的遗物,那么当务之急是把它拿到手,而不是计较治安官是否公平。听我说,大人一直很忙,可能抽不出空,不要让他分心。但我会浏览战斗影像,批复你的报告……”
“……我还要写报告?”
“……是的,你还要写报告。我答应你,不管怎么样,天国送葬一定会回到你手中。你不要再考虑先抢东西,然后逃跑的做法了。就算你成功逃走,我还要帮你处理后续风波,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好吧,”苏霓说,“其实我只是说说,没打算真跑掉。”
尤路维尔见她答应下来,饶是身经无数大风大浪,也松了口气。他说:“去和你的堂兄谈谈,或者去和你的朋友谈谈,你就会知道,我的做法才是最合理的。等大人有空的时候,我会详细汇报这件事。这趟任务结束之后,你先回荻星,等待下一步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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