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城衙门出来,我就在一边啃着大饼一边听那卢老板讲话。
由于没有水喝,那饼又十分酥脆,我掉了一路的渣。
这可把那胡人贺拔侣给心疼坏了,直到转过一道弯,又有一大块酥皮从我的嘴角滑落,他忍无可忍的冲我挥起了拳头:“我说张元小哥,你们汉人吃东西都是这么浪费的吗?这饼可是我买的!”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将胸前的渣子全部抓起来塞进口中,继续听那卢老板讲话。
其实并不是我故意浪费粮食,而是,那卢此时透露的内容实在让人很是吃惊。
他说:“我们估计得在这金城县住上一段,因为大汉的朝廷得到了消息,有一支蠢蠢欲动的匈奴奸细正在此活动,应是试图联络休屠王旧部。”
他还说,那个名叫“思香亭”的酒楼就是他们的据点之一,而那个被刺杀的花旦是一名勾结匈奴的活跃分子。
“据可靠消息,那座酒楼已经被注意了有一段时间了。”那卢头也不回的继续说:“三天前的那日,官兵就是在等待那花旦与匈奴奸细会面,好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可是这其间却出了岔子。”
是呀,那一日,我踱上了二楼,在二楼看到了叶匀泽与一位姑娘,点了个餐的功夫,那名花旦就被杀了,我都没注意到他是何时停止了唱腔的,后来官兵来了,叶匀泽也不见了……
我想着这一系列事件的前因后果,一时间心下十分忐忑。
怀着这样的心思,我跟在那卢身后终于走到了街道的尽头,我们所住的金城驿站。
而当我拿着钱袋子急匆匆去找叶匀泽的时候,却看到一个姑娘正从他房间踱步出来。
那姑娘一身红衣,俏皮可爱,见到了去寻叶匀泽的我登时睁着大眼睛好奇的上下打量一番。
我被她瞧着也顿时来了兴致,不禁猜测起来,这姑娘虽然是一副中原人的样貌打扮,可行为举止潇洒利落,目光大胆,一点儿也不似我们中原的女子。
这时,就听叶匀泽的声音从那敞开的门后传出来,他说:“她叫红鸢,以后就是我们的同伴了,那卢已经同意了。”
“你就是张元?”那红鸢姑娘瞥见了我的钱袋子,豪爽的一伸手,重重拍在我肩头,贴过来说道:“听说你还是博望侯的儿子呢,怎的也这么贵?”说着她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了个数银票的动作。
这刀可实实在在扎在了我的心上,我低头一笑,揉揉鼻子,尴尬的咕哝一句:“这不是没存在感嘛……”
是啊,虽说我爹是武皇帝亲封的博望侯,不论他之前给家族众人带来了多少风光无限,我跟娘亲都是沾不到半点的,谁叫我们有匈奴血统呢。
虽说爹跟娘亲的关系一直很好,可自打我记事起,娘亲就一直郁郁寡欢……
想到这里我忙收回心思,却见那红鸢姑娘面上已露出愧疚之色来,想必是洞悉了我的心事。
“哎呀,别想那么多,啊!”她再次拍拍我的肩膀走了。
那红鸢一走,我就看到了门后的叶匀泽,他坐在桌前,正在给自己包扎着伤口,而一道几乎深可见骨的刀伤横跨了他的整个掌心。
血水已经被棉纱擦拭清理过了,它们侵染了触目惊心的殷红,被胡乱的堆在一旁。
而叶云泽对待自己的刀伤却是面无表情,娴熟至极。
看着他将那只手层层叠叠包裹完毕,我才小心翼翼的迈步进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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