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和康斯坦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被恶魔附身的麦琪扛到了最近的住户家里,把麦琪四肢严严实实地绑在床角上,再给了屋子主人一笔钱让他暂时离开这里,二人就开始准备接下来漫长艰辛的驱魔之旅。
约束衣,注。射器,墨箴针,墨水,草药,香炉,录音机……康斯坦丁一件一件从他的随身包里掏出驱魔工具,刚端来一盆清水的简看着金发男人站在门外拎着一堆东西似乎陷入了思考,她上下打量片刻,提醒似的开口道,“我记得这样的驱魔仪式好像需要一只活猫?”
约翰·康斯坦丁不像教会神职人员那样有一套系统的驱魔流程,主要倚靠圣经经文和虔诚信仰来达成目的。他走南闯北许多年,从大不列颠岛到非洲丛林,探过幽林趟过沼泽,接触了各种各样不同体系的魔法巫术,庞杂不精,学问笼统,花样百出,手段往往令人摸不着头脑却能收获奇效。近些年他又和巫毒那一帮人走得近,其中祭祀所用的“牲礼”是仪式之一。而将一只活生生的猫钉死在地上是康斯坦丁的常用手法,猫通灵,连接上下界,眼可视阴灵鬼魂。
“需要我去抓一只猫来吗?”简问。
康斯坦丁想了想,果断摇摇头,漫不经心地回答,“那东西被钉在地上的时候尖叫得就像复仇女神,还是算了吧……再说,所有那些摆弄腐尸和疼痛之类的玩意儿只是为了加强印记。我们真正需要的只是正确的通联——再加上一点儿胆量。”
简有些意料之外地挑挑眉。和这家伙在一起待了两天,他终于能有点魔法师的正经样子了。至少,能自信说出这番话的,的确是有真材实料。
麦琪的呻。吟声隐约从门后传来,康斯坦丁弄好了所有东西,抬头问了简一句,“菜鸟,你准备好了吗?确定咒语都背熟了吧?”
简面无表情。
“好吧。”康斯坦丁耸耸肩,果断按下门把手,推开了那扇门。
床头系着纯银的十字架项链,属于简。麦琪的手脚都被牢牢绑住,几乎动弹不得。但她仍然在奋力挣扎,时不时会清醒片刻,但更多的是被体内的恶魔所控制,发出那种模糊不清宛如诅咒的低沉嘶吼。这个十八岁的年轻姑娘脸色惨白如死,红发被汗水浸湿全都贴在了脸上,衣服凌乱不堪,每一寸肌肤都绷到了极致。她看到康斯坦丁和简走进来,蓝色的眼睛里出现痛苦和恳切的神色,断断续续地哭喊着,哀求着,声嘶力竭,充满了绝望。
“救救我,求你了,求你了……”
“我受不了了,太疼了,这实在是太疼了……谁能把我的耳朵堵上,它对我说话,不停说话,我快要疯了——”
“请救救我,求你们了!”
“它在……吃我。”
“嘘嘘嘘嘘。”康斯坦丁走过来,把冰冷的手放在她额头上,这样的温度似乎能让虚汗不停的麦琪好受一些,她无力地喘着气,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半闭着眼,虚弱至极。
康斯坦丁见此,趁着这喘息之机点燃了炉子里的草药,烟雾氤氲袅袅地升起一缕缕,简一嗅就知道这里面放着鹿子草等物,她连忙放轻了呼吸。这东西虽然有镇静之效,能安抚定神,但吸多了会感到昏昏欲睡,到时候驱魔进入关键时刻她却犯困了这可就出大事了。
不过显然这玩意对康斯坦丁来说是没什么作用的,大概是不够带劲儿的缘故,他淡定非常地吸了一大口,然后精神抖擞地俯下身,轻声安慰着几乎快要昏睡过去的麦琪,面带微笑,低低开口。
“接下来的过程会很漫长,麦琪,你得好好听着我说的这段话……”
“不要妥协,不要听它的声音,不要相信那些它想让你看到的画面,因为它们都是假的,它们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你精神崩溃,放弃抵抗,从此彻底吞噬你的灵魂,占领这具躯体——”
“你听着我的声音,麦琪。你只需要听我的话……乖女孩儿……你坚持了这么久,我知道你能做到的对吗?……你一定能做到的,抵抗它,用尽全力,想想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爱的那些人,他们都在等你回去——”
简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向来沧桑而略带一丝痞气的男人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说话,他的眼神如此专注,就像是在一个顽皮的孩子,心疼而包容。这一瞬间他似乎将面前这个年轻的姑娘和久远之前的回忆重合在了一起,那个因为他在下地狱饱受折磨的女孩儿,从此之后他的一生都活在无尽的黑暗,愧疚与痛苦之中,不得重见天日,无法被原谅。
“麦琪,好姑娘,相信我,相信那些爱你的人,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人在等你回家,回了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说这个还好,一谈到“家”这个字眼,原本稍微安静下去的姑娘忽然暴动起来,她睁开眼,原本清澈的湛蓝瞬间被全黑所替代,有触手似的软体组织在她脸部皮肤下缓缓蠕动,她的神情立刻就变得陌生了,望着警惕起来的康斯坦丁,发出赫赫得意的笑声,喉咙里犹如在咕噜咕噜冒气泡,模糊不清的低低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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