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意思是,以后都跟夫人住在一起了?”于坤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林勋淡淡地应了一声,却是不容置疑的神情。
“那晚些时候,小的让瑾姑娘把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送到夫人这边来。只不过要添几个放置衣物的柜子,书房的话……您先跟夫人合用?”
林勋想了想:“书房暂且不急。我回头问问夫人的意思。”
于坤和透墨对视了一眼,彼此的表情都包含深意。侯府里所有的事从来都是林勋拍板拿主意,哪怕事关郡主,也从来没有听过他要与谁商量的。这个新夫人当真是了不得,这才嫁过来,连侯爷都要伏低了身段。
那边暮雨还是闯进了绮罗的房间,跪在帐子前面喊道:“小姐!奴婢有话要说。”
“暮雨,你这两日去哪里了?”帐子后面传来略显疲懒的声音。
暮雨急道:“公子受伤了,失血过多,现在还没有醒。请小姐去看看他吧!公子最想见的人一定是您。”
绮罗一下子坐了起来,看了看帐外模糊的影子,心念微动。表哥怎么受伤了?伤得重不重,她该不该去?去了,又要怎么和林勋说?最后她怅然一叹,说道:“我叫宁溪准备一些补品,你带去给表哥吧……我就不去了。还有,你还是回表哥身边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了。”
暮雨一怔,往前跪挪了几步:“小姐!”
绮罗道:“我已嫁作人妇,无法像以往那样随意出门。以后就算出门也有侯府的护卫来保护,你留在我的身边发挥不了大的作用。表哥受伤,他也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所以你回去吧。”
绮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暮雨的样子,陆云昭应该是伤得很严重。敢伤害朝廷命官的案子,绝对不会小。她知道陆云昭虽然是陵王的亲生儿子,但是很多事情,他也不能都靠陵王,得凭自己去争取。那样就要面对更多的危险,就需要更多能帮他的人。
她现在能为他做的,也只剩这些了。
暮雨垂着头没有说话。她留在绮罗身边,可以把绮罗的事情都汇报给陆云昭,若是回去了……勇冠侯府固若金汤,只怕以后再想得到绮罗的消息就很难了。但陆云昭伤成那样,她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去了陆府。在她心里,还是更想呆在陆云昭身边的。
宁溪从净室里出来,进了帐子扶绮罗。绮罗说:“宁溪,你帮暮雨收拾东西,送她走吧。”
暮雨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小姐看起来很柔弱,但作出的决定不会轻易更改,就算再怎么要求留下来也没用了。她在原地磕了三个头,站起来快速地走了出去。
绮罗在浴桶里泡了一会儿,心绪复杂。她跟陆云昭之间,是她负了他。可她已经辜负了一个,不能再辜负一个,所以嫁到侯府的那天起,她就打算跟林勋好好地过日子了。
她梳洗打扮好,疲乏减轻了许多,就坐在外间的圆桌旁等林勋回来用早膳。她有点心不在焉,还在想陆云昭的事情。林勋肯定知道吧?他不跟她说,就证明有多在意陆云昭和她的关系。难怪那天会被朱惠兰激怒。
不过一会儿,林勋大汗淋漓地回来,看到屋子里外都没有暮雨,就知道绮罗处理掉了。绮罗一看到他就脸红,脑海里都是不堪入目的画面,还好他直接去了净室,她才没把脸垂到地上去。两个人吃早饭的时候都不说话,等到丫环把菜和碗碟都收下去,绮罗才鼓起勇气看向坐在对面的人。
他正在擦手,察觉到她的目光,扬眸。
“我娘原本看暮雨的身手好,让她做我的陪嫁丫环,可是她擅离职守两日,实在没什么心思跟着我,我就做主把她打发了。我这里也不用再补什么丫头了,贴身的有宁溪和邢妈妈照顾着,还有侯府的丫环可以使唤。”绮罗一股脑地说完。
“这些事,你做主。”林勋不在意地说。
这些内宅的事她本也不用说,可是暮雨原本是她的陪嫁丫环,不能凭空消失,所以她才想交代一声。她看到他举杯漱口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呼吸一窒。他的长相并不算好看到极致的那种,但浑身都散发着阳刚之气,很有男人味。直到他看过来,她才匆忙别开目光,装作跟身后的宁溪聊天。
清点完礼物,林勋和绮罗乘坐轿子到了朱雀巷的朱家,左右邻居都是一般的官宦家眷,并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全跑出来看热闹。林勋先下了轿子,高大英俊的男人,混身镀着一层太阳的光芒。周围惊叹声一片。他俯身亲自把绮罗扶下轿子,两个人一起进入朱家。
直到看不见他们,看热闹的人还在议论纷纷。
朱明玉和郭雅心受了新人的礼,按照风俗都给了红封。朱明玉亲切地跟林勋聊天,说的是朝堂上的事,林勋也收起了往日里目空一切的态度,极有耐心地与老丈人说话。郭雅心把绮罗拉回到自己的住处,轻声问:“姑爷是不是跟你圆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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