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当真酣畅,商会能开了这局面,全仗着各位帮衬,柴某再敬一杯。”
松鹤楼中,柴半城的脸红似晚霞,醉得只睁得开一只眼,靠扶桌才站稳了脚。
换作往日,这做派已然失态。但在今日楼中之人看来,只当作了豪爽。
连带百姓和商铺预存的款子,万两白银入了账。
甚至内城的买卖家都有些主动找来的。
风头无两。
十数张桌,从掌灯一直喝到了半夜,东倒西歪的不在少数。
酒菜换过两次,庄客们的女眷和娃子不饮酒的,还特意备了桂花糖水。
老北口的庄客划拳行令,烟雨阁的货娘嬉笑打闹。
就连盯梢的小德子都唱起了曲,捂着袖里刚给塞的银票乐不可支。
唯有窗边的徐苦,只是浅饮几杯,眼睛俯视着夜色中沉寂下来巷口。
“徐,徐老弟。莫担那没用的心了。夏使何等人物,进个宫没什么大不了吧。”
“崔世龙那小子咎由自取,哪怕判了斩也怨不到商会头上。”
苏慕和孙昭同去宫中议事已经三个时辰。
不知怎的,徐苦的心绪无端烦躁。
过去的半个时辰内,眼见着三队快马从洪福巷驰过,奔向望京的外城门。
反常。
正思索间,又听得马蹄声急。柴半城随徐苦看去,发了大笑。
“徐兄弟你,你看。就说没,没事吧。这不好端端回来了吗?”
徐苦刚松一口气,就见苏慕的马没有回去烟雨阁,而是在松鹤楼下勒住了缰。
“那,崔,崔世龙可是判斩了?”
下楼迎接的柴半城满身酒气问道。
苏慕一皱眉,没搭理他,转身看向了跟来的徐苦。
“出事了。让都来烟雨阁吧。”
……
随着苏慕的讲述,空气逐渐凝固。刚才那点高兴的热乎劲儿也告散尽。
楚州匪患暴发,规模之大史上仅见。
两大绺子裹挟着零散的山头同时起事,千余喽啰兵洗净了楚州外的新庄。
京郊七县里,桃源,大溪,恩济,永望四地外出的县民成批遭抢。
只昨夜和今天发生的案子就有数十起之多。
喝得烂醉的汉子惊得酒醒大半,连忙抱紧了身边的婆娘和娃子,后怕的冷汗流了满背。
若不是今天零银购和抽奖需要纠集所有人来望京,可就悬了。
柴半城已经急得用冷水浇了头,可也只是强迫自己清醒,终究无法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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