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西雍小儿竟然又列兵城前叫阵了?”
司马回从帅案后站了起来,背着手在营中踱步。
他能够当上这一路赵军主将,当然不会缺军旅经验,甚至在赵国朝堂上都是个数得上号的优秀将领。
但是现在,他完全看不出郑含章的意图。
郑含章前日才刚在他手下吃了个败仗,甚至自己也受了伤,这种情况下,原本就处于劣势的朝邑城守军更应当紧闭城门不出,和攻城方僵持对峙。
这再战……
司马回捋着胡须,心想:如果这个决定是由一名沙场宿将做出的,那他一定会再多斟酌几番。
但是,现在朝邑城中说了算的是郑含章。
一个十三岁的小娃娃,头一次上战场的新人,之前还败在了他的手下。
司马回笑道:“郑含章这是自寻死路,我们便送她一程!传令众将士,全军出击,擒郑含章,破朝邑城!”
*
他先前的纠结完全是多虑了,司马回看向对面的雍军阵营,心下大定。
对面的士兵不管是从列队整齐程度,还是从盔甲武器的完备程度上都远远不如赵军,而前日的战败,更是让敌军士气低沉。
司马回脸上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但是随即,他的笑容一僵。
对面,城墙之上,苍白着脸色出现在人前的郑含章下令说了些什么,紧接着,从城中送出了三只箱子。
这三只箱子被送到了雍军阵前,依次打开后,雍军和赵军都看到了:在前两只箱子中,装着的是金灿灿白花花的黄金白银。
第三只箱子没有那么光彩夺目,这里面装的是成贯的铜钱,但是因为这只箱子最大,比金银箱子加在一起还要大好多倍,所以也仍然引得士兵们伸长了脖子看过去。
司马回的脸色黑了下去。
随后,当他听到对面城楼上开始高喊“七皇子有令:这三箱财物是奖励”的时候,他猛一挥鞭,冷声道:“冲锋!”
郑含章……她指挥冲阵的水平都很不如何,但是在振奋士卒方面倒还算有一手。
若是不趁着现在雍军人心尚且浮动,注意力都还在那三箱金银上的时候冲过去一鼓作气击败对方,只怕等士气提振,胜负便未可知了。
司马回这会儿只恨自己没能在这三只箱子尚未被送到两军阵前时发动进攻。
他对于战局的把控还是准确的,雍军败退得比他想象中的更快。
城墙上赏赐的话语还没说完,赵军中就已经一片喊杀声席卷而来,所以金银财帛并没能彻底点燃士兵的作战勇气,他们又新吃了败仗心中胆怯,几乎是一触即溃,退得和兔子又快又慌张。
司马回站在随军前进的战车上,环顾四周。
那三只箱子在慌乱的撤退中被打翻,金银散落在地上,串铜钱的绳索断开,大把大把的铜钱滚得到处都是。
一些雍军士兵见钱眼开,一边跑还一边趁机捡了两块金子揣在怀里,却因为这一低头的功夫被后面的赵军追上,刀锋差一点就要划开那身破烂的甲胄,这才终于意识到小命和金银孰轻孰重,头也不回地就将金块当做石头往后一扔,刚好砸在追他的赵兵脑袋上。
金块不大,不算太沉,隔着一层头盔,虽然把追上来的赵兵砸得头晕了一瞬,但并未造成更大的伤害。
然而这黄澄澄的金子送到了眼前,做为眼看着就要攫取胜利的一方,赵兵焉能放跑这到口的肉?
他差点儿连兵器都要扔在地上,匆忙地接住了一块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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