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当时大禹治理洪水,开始从南山鹊山开始。鹊山位于西海之上,是西蜀伏山山脉的西头,靠近西海。山上生长着许多桂树和产金玉的矿石,还有一种像韭菜一样的青花草。禹王命令大家采集这些青花草,称之为“祝余”,并说:“食用它就不会感到饥饿。”在鹊山上还有一条水流叫做丽麈之水,它从这些青花草中涌出,最终流入了大海。在鹊山的东边三百里处,有一座叫做堂庭山的山峰,这里有很多白猿、水精和黄金。有一次,禹王和他的随从们在山上露宿,到了深夜三更的时候,他们听到深林里传来一种凄惨的呼鸣声。大家侧耳倾听,远远地听到那:”咿咿呜呜的声音传来,听起来不像是干竹子发出的声音。楚楚凄凄的声音传来,悲凉的旋律远远听得见。这种声音像是从肉体般的雨中传来,有什么样的情感呢?抱着这种愧疚的心情,在山谷中鸣叫。感到非常担忧和焦躁,就像那些抱怨抱怨的愁人一样,整晚都沉浸在悲愁之中。这种声音既像是神灵的嚎叫,又像是鬼魂的哭泣。苍颉创造了文字,但是这些呼鸣声听起来毫无规律,不像是人类的语言,也不像是鸟类的叫声。我不知道这些声音是来自规律的自然声响,还是来自神鸟鸠和鹏的轻鸣。望向黄帝的陵墓,心中不禁感慨万分:难道这些呼鸣声是因为黄帝的血染红了这片土地,而不是因为战争中金戈铁马的撞击声?北方的秋天,秋声和朔风更加的萧索凄凉。“
当大家听到这凄清的呼鸣声时,都不禁流下了眼泪。禹王心里明白,这种声音会让所有的士兵都想起家乡,从而降低了他们的士气,使得他们变得懈怠起来。第二天早上,禹王对众人说:“昨晚在深谷中,我听到了一种悲伤的声音,你们也听到了吗?”众人回答道:“我们都听到了,声音非常凄惨令人心酸。”禹王说:“有什么凄惨的?这只是白猿的叫声。白猿的样子像猕猴,但它比猕猴更大,手臂更长,脚比猴子更灵活。它们有黑色、黄色和白色三种颜色,其中白色的白猿发出的叫声最为哀怨。昨晚的呼声,肯定是来自一只白猿。”大家听了这才放心。
禹王他们向东行进了三百八十里,抵达了猿翌山。猿翌山中有很多奇怪的野兽,水里还有很多奇怪的鱼类,这里也盛产白玉石和许多危险的蝮蛇。这些蝮蛇身上有如锦缎一般的花纹,鼻子上还有一根类似针头的东西,最大的蝮蛇重达一百多斤。猿翌山还有很多奇怪的蛇和奇异的树木,人们见到这些景象,常常不敢上山。禹王说:“虽然这座山上有很多奇怪的东西,但只有蛇会毒害人。”于是他命令宋无忌,如果遇到有深草藏着蛇的地方,就用火烧草,那些怪蛇就会躲进洞穴里了。这时,禺强和唐辰两人进入山林,遇到了奇怪的野兽。江婔和江妃两人在没有水的地方,却遇到了奇怪的鱼类。
禹王他们又向东行进了三百七十里,到达了杻阳山。在这里,有一种生物长得像马,但是它的头部是白色的,身上还有虎纹,而且发出的声音就像人的歌声一样动听。众人进入山中时都感到奇怪,因为这座荒山幽径上没有人烟,却听到了人们歌唱的声音。曲调各异,他们想不到除了在这里砍柴的樵夫唱山歌之外还有其他的人。禹王听到这个声音后,说:“这是鹿蜀兽的叫声,如果我们能得到它的皮毛,一定会很有用处,对我们的子孙后代也有好处。”禹王他们向东行进了三百里,到达了柢山,又向西行进了一百里,到达了亶爰山。这两座山缺乏植被,但却有很多水源,为什么没有植被呢?其实,这些植被在尧时期的大洪水中被淹没了,其他山的水退去后,土地变得干燥,而这两座山的地形低凹,水虽然退去,但仍有积水,所以无法生长植被。此外,还有一些地方没有水源,地势崎岖险峻,人们无法行走上去。禹王在治水时,对于有水的地方,人们乘船;在陆地上,人们则乘车;有泥淤的地方,人们使用楯前进;在高山地形,人们则使用樏行进。但是这两座山的地形却是凹凸不平的,有些地方虽然有水可以乘船前行,但不到半里路就撞上了高山;有些地方可以乘樏过山,但不到半里路就又撞上了泥淤。这种情况下,禹王只好因地制宜,根据高低地形来开辟道路,以应对这种复杂的地形。
话分两头,突然间,亶爰山走出一只野兽,它看起来像狸,但是全身长满了毛发。禹王说道:“古书有记载,这种野兽叫做类,它自己就是雌雄两性,而且它的肉对于食用它的人来说不会产生妒忌之心。”其中有个人说:“如果有哪个老婆吃醋了,我们就烤干一两条兽腿送给她吃,这样就可以避免家中的争吵了。”大家都开心地笑了起来。那只类突然开口说话:“世间的恩爱都是由男女之分产生的,人与人之间的恩情区别就在于此。总是因为难以控制对美色的欲望,才会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如果能够理解其中的奥妙,为何还要将我烤熟呢?”
方道彰说:“大家听了它的话,都会有所感悟,让我们记住它的教诲。”禹王命众人不要伤害它,然后离开了这里。禹王他们向东行进了三百里,抵达了基山。向东行进了三百里,到达了青丘山。在这座山中,有一条名为英水的河流从山中涌出,向南流淌,最终注入即翌之泽。在这条河里有很多赤鱮,它们长得像鱼,但却有人的面孔,发出的声音也像是鸳鸯的呢喃声。当时在治水的众军人中,很多人都受到了明显的热气侵袭,十个人中就有九个人生了疥疮。伯益发现这种鱼的肉很好吃,于是叫众人捕捉它们,并说:“吃这种鱼不会生疥疮。”众人都用网捕捉这些鱼来煮食,果然如俗话所说,一下子就扫光了。大家都很高兴,说:“这样我们就省去了整夜被痒咬的烦恼了。”禹王他们向东行进了三百五十里,到达了箕尾山。这座山的尾巴延伸到了东海,山上有很多沙石,其中汹涌的河水从山中涌出,向南流淌,最终注入了济水。
从招摇山到箕尾山,总共有十座山,距离为二千九百五十里。这些山的山神都是鸟身龙首。祭祀这些山神必须选择合适的牲畜,根据它们的毛色来祭祀。祭祀时用一块璋玉掩埋,用稻谷来作为祭品,用白菅草作为席。禹王首先经过了柜山,向西望去可以看到流黄山,向北眺望可以看到其他附近的山峰,向西望去可以看到长右山,英水也从这里流过,而往西南流入赤水。禹王说:“这条河水里有很多白玉。”熊罴问:“您怎么知道呢?”禹王回答:“河水拐弯的地方有玉,圆形拐弯的地方有珍珠,难道一定要看到珍珠和玉才能认得出来吗?”再往东北方向行进四百五十里,到达长右山。这座山上没有草木,但有很多水。有一种野兽生长在这里,长得像猴狲,生有四只耳朵,身子像人一样,会呻吟。这种野兽名叫长右,因为这个地方的山水而得名。如果看到了这种野兽,那么所在的郡县就会遭遇洪水灾害。禹王说:“这是一种凶恶的野兽。”于是他命令禺强前去射杀它。禺强接受了命令,上山后果然看见长右在山洼里,手里拿着一根大树枝,在那里摘下叶子吃。长右看见禺强走近,它挺起身子,身长有丈余,迎风咆哮。它用一根大树枝朝着禺强劈头劈脑的猛击过来,禺强举起枪来挡住了攻击。长右跳上跳下,左蹲右蹲,好像狮子玩滚球一样灵活。禺强睁大眼睛,让长右在上下左右进行攻击,他像回风舞一样灵活躲避,毫不畏惧。长右一跳就能跳起一两丈高,一蹲就可以蹲到十多丈远的地方。长右跳跃一段时间后,因为消耗了太多的力气,感到疲倦不堪,于是它离开战斗场地,到山边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休息打坐。禺强看到长右离开战场,便向它射出一支箭,但长右接住了箭,并回手扔出一块石头。禺强侧身躲开了石头。长右却把箭在手里把玩。禺强又射出一箭,径直朝着长右的咽喉射去,长右用嘴接住了箭。禺强立刻发射第二支箭,这支箭非常锋利,从长右嘴里衔住的箭杆中穿过,直接射中了它的喉咙,长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后来的钟伯敬写了一首诗,内容是这样的:“神人怪兽不相饶,恨汝非猿又非猴。见则洪水人怎禁?呼如远呻神亦愁。恶同魃鬼分旱潦,湿岂天泽赖耜耰?青镞流来良弩急,右山从此断吟喉。”
禺强回到禹王身边,禹王说:“能除掉这种怪物是一件好事。”禹王继续巡视,经历了尧光山、羽山、翟父山,总共行程一千九百六十里,到达了浮玉山。往北可以望见具区水,往东可以望见诸毗水。苕水从浮玉山的阴面流出,向北流入具区水,这里有很多鮆鱼。往东五百里,到达了成山,这里有很多金玉,闲水从这里流出并向南流入雩勺水,这里也有很多黄金。再往东五百里,到达了会稽山,勺水从这里流出并向南流入泪水。再往东五百里,就到了溴水山,溴水从山上流出,向南注入列涂水。再往东一千四百里,就到了淘山,洵水从山上流出,向南注入阏之浔水。再往东四百里,就到了滂水,它从山上流出,向南注入大海。再往东五百里,来到了区吴山,丽水从山上流出,向南注入滂水。再往东五百里,到达了鹿吴山泽,更水从这里流出并向南流入滂水泽。更之水里生活着一种叫做蛊雕的野兽,它长得像雕禽,但有角,发出婴儿般的声音,而且还吃人。再往东五百里,有座漆吴山,这山上没有花草树木,有很多可以用来做棋子的石头,但没有玉石。在海上向东望去,有一座丘山在若隐若现,还有光在闪耀,这是太阳休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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