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的第二天一早,楚天意就到齐厂长办公室说了借车的事。
齐厂长说,“这事还真不好办,公车过年了谁也不敢动,私人的车谁敢拉那个什么啊。况且又是大过年的。”
看到楚天意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齐厂长又说“把司机小王叫来,司机之间一般都认识,看看他认识的,做特殊行业的司机,有没有办法。”
正好范大喜一步进来,听到这里,说,“我认识火葬场的一个司机,他单位刚买了辆新车,昨天还给我谝来,说开上新车了。没拉几个,应该说没多大晦气。”
“你下班后帮楚厂长交涉这个事,记住,最终还要让单位按公车派。”
最后,场里汇报到民政,民政领导汇报到分管领导,
领导们为对这个事进行了评议,公车不能私用,如果说用的话应该按市场价交一定的费用。楚天意同志开口了,他是我们的功臣,下一步还要继续为我们服务,不能拒绝。伤者小屯的事,也是为我们厂子打工受伤,理应有些照顾。最后决定,准许用车,但要交一定费用,多少由场里决定。
这个信息第三天传给了齐厂长。
楚天意得知后,与火葬场联系,商定了具体事项,象征性交100元车辆使用费,加油什么的路上费用一切自理,司机算公差。初定于二十九走。
而楚天意他们回家是二十九上午动的身,临上车时,齐厂长送他时说,“初六一定要动身回来,商议下一步改革。”
经过近三天的车马劳顿,几个人终于在第四天上午回到了老家。今年春节没三十,这已经是大年初四了!
几个人商议他们先在村口等着,没让司机开车进村。乔三哥先到村里喊人。
很快,小屯的家人和王无意的家人都来到了,楚天意当众给了司机三百元钱,司机说,“不用,我带钱了。”楚天意说,“别客气了,老铁,这大过年的,帮大忙了!”
司机接过钱,看了看众人说,“咱中国人千百年来的传统,春节团圆,无论多困难,也阻挡不了游子们回家!”
“帮人帮到底,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咱一块回大连,可以吗?”
看着楚天意热切的目光,司机说“反正春节都在路上过了,也不差这一夜!我等你!咱明天一早回去。”
赵小屯的家人把他接走了。
王无意的老父亲满是皱纹的脸哭得老泪纵横,“打工挣钱,打工挣钱,怎么去干那,把自己的命搭上了。”他家族人一商议,他单身,又因那个事离世,就不再大办了。没让进家,草草地葬了。
黄昏后,乔三哥找到楚天意,用一大布袋提着两瓶酒,还有两卷火纸,两人一同到野外新起的坟前。
烧起火纸,两人鞠了三个躬。
蹲下来,点了一支烟放下。
打开酒瓶,向燃烧的火纸上各倒了一半酒,两人口对瓶,边喝边唠叨起来。
“老伙计,喝酒吧,喝了酒拿着钱走吧,咱都是劳力,出力挣钱的命!你不该听信那黄三的话,走上不归路,始终没把我说的仁义礼智信真正记在心里,现在记住了啊,来生做个好人吧!”乔三哥说完悲悲切切地哭了起来。
楚天意说,“无意哥,咱俩之间那么多事,最终我还是恨不起来你,费尽周折把你带回家,说实在的,在我心里,咱们一直是仁兄弟,听三哥的话吧,在那边好好的过,来世做个好人。”说完屈屈凄凄地哭起来。
“你不恨他了?”
“真不恨,他虽然走错了路,还是我们的仁兄弟,正像你劝我说的,‘渡尽劫波兄弟在’,这一个头磕地上,是对天地神灵发了愿的。”
“我起先也觉得他跟着黄三能混出个好结果,听说还当上了副总,没想到这么快走上这个路,拦都来不及。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他走了。在我们跟前没人敢算计他,他也学不坏。”
“这么看,他上来就是被人利用了!”
“天意,我明年不打算打工去了,现在腰常常酸疼。在家种好地过平常日子吧。”
“我明天一早就走,要不跟我一块干去?”
“不去了,你现在的情况还庇护不了我。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啊,遇事三思而后行……”
“哦,我会的……”
夜深了……
“我俩走了,老伙计安息吧!”
渡尽劫波兄弟在。
夜更黑了,阴天,无星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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