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安的小身子几乎完全窝在靠墙的罗汉榻一角,又因头发与祁不砚的编织成辫,他们分不开,颜色一致,不分你我。
边以忱身形颀长,比普通男子还要高不少。
于是他弯下腰看他们,桃花眼似含着温柔的笑,看祁不砚这个儿子的眼神和看贺岁安这个陌生的小女孩的眼神没什么不同。
祁舒虽然被点住穴位,但还是能开口说话的“边以忱。”
边以忱轻笑。
他蓦然回首看她。
“阿舒,你莫要激动啊,我可还没对她做什么呢,只瞧一眼罢了,你总是这样,关心外人,却对我不理不睬,我做错了什么”
祁舒嘴毒“贱人。”
她初出江湖时,同那些二教九流的人混多了,能捡到不少骂人的话,但也不经常放嘴边,如今倒是全落到她的“夫君”身上了。
边以忱笑容更甚了,没回祁舒这句“贱人”,他看向贺岁安,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来此,你父母在何处”
贺岁安揪紧祁不砚的靛青色袖摆“贺岁安。”
其他都回不知道。
边以忱听了点点头。
他又扫了一眼祁舒,手微动,若有所思问;“你想不想留在这里”边以忱原本是会杀了她的,不过转眼间又改变主意了。
既然祁舒那么在意她,那何妨不养她一段时间,到时再杀了,叫祁舒彻底认清自己不该对他人生出怜悯之心,眼里只有他才好。
有什么比给人希望,再一点点碾碎更使人绝望的呢。
边以忱直起身子。
贺岁安忙嗯嗯嗯应道。
她不过半大的小孩,除此之外别无选择,木屋周围没其他人,而祁舒自身难保,祁不砚也还是小孩子,能拿什么与边以忱对抗
贺岁安回答完边以忱的问题,扑进祁不砚怀里,生怕对方会反悔,下一刻就拎她出去杀了。
祁舒听到边以忱这番话,先是松一口气,又露出一分惊疑。
边以忱离开罗汉榻,给祁舒解穴。她没再做什么,想看看贺岁安有没有受到惊吓,念及他在,又强行忍住,头也不回推门而出。
随祁舒离开的还有边以忱,房间又只剩下他们。
贺岁安抬头看二人离开。
祁不砚则低头看还趴在自己身上的贺岁安,软软的,带有温度,她红色的裙子压过他垂在身侧的衣衫,也拂过系在上面的银饰。
贺岁安拨弄了下那条混着他们头发的长辫子,觉得有点不太方便,想解开恢复自由,又迟疑,她不知道祁不砚是怎么想的。
祁不砚却似看穿贺岁安的心思“你想解开”
她歪了下脑袋。
贺岁安系在发间的丝绦随之划过祁不砚的手,有些痒。
他眨了眨眼。
“可以么”贺岁安没骨头似的倚坐在罗汉榻,轻掰自己泛着健康粉色的手指,问祁不
砚。
辫子里有一半的头发是贺岁安的,她想解开拿回去便拿回去,祁不砚应当没立场拒绝,可她又要先问他的意见,跟他商量。
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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