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为什么要让他把那个小鬼一块带来?我的会客厅是幼儿园吗?别再提这种荒谬的念头了,嘉丽。”
“可是我会照顾她的,卜吉,根本不会让你烦心。只不过因为我难得看到小孩子,你也知道我有多么喜欢小孩。”
他用嘲讽的目光瞪着她——她对这一套从不感到厌倦。她喜欢小孩,意思就是说喜欢他的小孩,也就是说他的子嗣,说穿了就是希望嫁给他。想到这里,他突然笑了起来。
“你说的那个小东西,”他说:“其实是个十四五岁的大女孩,或许跟你差不多高了。”
嘉丽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说:“还是让我见一见好不好?她可以告诉我有关基地的一切。我的祖父就是基地人,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好想去那里看看。你能不能找个时间带我去,卜吉?”
史铁亭听到她这么讲,脸上不禁露出微笑——也许他真的会这么做,不过却是以征服者的身份前往。这个想法令他感到相当高兴,语气也就因此缓和许多:“我会的,我会的。你可以见见那个女孩,和她畅谈基地的事情,不过你们得离我远一点,懂不懂?”
“我不会烦你的,我保证,我会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去。”嘉丽觉得好开心,最近这些日子,她很少能像今天这样称心如意。她用双臂搂住他的颈子,感觉他在轻微的犹豫之后,全身的肌肉松弛下来,把壮硕的脑袋轻轻靠向她的肩头。
基地的寻找…贵妇
艾嘉蒂娅现在真是得意洋洋——自从裴礼斯。安索把那张笨脸靠到她的窗子那天起,人生就起了意想不到的巨大变化,而这都是因为她有眼光、有勇气去做一切该做的事情。
如今,她终于来到了卡尔根。她已经去过宏伟的中央剧院,那是全银河最大的一间剧院,而且亲眼见到许多著名的歌星。即使在遥远的基地上,那些名歌星也都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她也去逛过了锦簇大道——这个全银河最繁华世界的流行中心——并且依照自己的心意,选购了许多商品,因为侯密尔对这种事根本一窍不通。她看上了一件熠熠生辉的长礼服,上面的直条纹使她看来修长许多,店员则绝不认为不适合她的年龄。基地的现金在这里非常、非常管用,侯密尔给了她一张十点的纸币,兑换成卡尔根币之后,就变成了厚厚的一大捆。
她甚至还换了一个新发型——把后面的头发剪短,两侧烫成耀眼的波浪状。经过细心的护发处理后,她的金发看起来比以前更加亮丽,简直就像会闪闪发光。
不过,比较起来,最精采的节目还是刚才那一幕。老实说,史铁亭统领的宫邸并不如剧院那般豪华壮观,也不像骡殿那样神秘而令人发思古之幽情——当然,直到目前为止,他们只是在飞越这个行星上空时,瞥见了那些孤独的尖塔而已。不过无论如何,想想看,能够晋见一位如假包换的统领,她为这份荣耀感到骄傲不已。
而且除此之外,还有机会跟统领的“宠姬”面对面交谈。艾嘉蒂娅在心中特别将“宠姬”加上了引号,因为她很了解这种女人在历史上扮演的角色,知道她们拥有的魅力与权力。事实上,她也一直有一个梦想,希望将来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为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尤物,只可惜基地如今不流行这一套。而且,即使有这种机会,父亲大概也不会答应。
当然,嘉丽贵妇并不完全符合艾嘉蒂娅的想像。她看起来稍嫌丰满,一点也没有那种狐媚、淫邪的味道,而且还有几分苍老与近视。此外她的声音也太尖了,并非那种充满磁性的低沉声调。还有……
嘉丽说:“你还要不要加一点茶,孩子?”
“我想再来一杯,谢谢您,王妃。”或者应该称呼她“殿下”?
艾嘉蒂娅继续以鉴赏家的口吻,老气横秋地说:“您戴的这串珍珠真是美丽,夫人。”(想来想去,“夫人”似乎最恰当。)
“哦?你真的这么觉得吗?”嘉丽好像挺高兴,顺手就把项链摘下,拿在手中晃来晃去,看来像是一扇乳白色的帘幕。然后她说,“你喜欢吗?如果你喜欢的话,就收下来吧。”
“喔,我的天……您这话当真……”她发现项链已经到了自己手里,赶紧作势要还回去,还用感叹的口吻说:“爸爸不喜欢……”
“他不喜欢珍珠吗?可是这些都是上好的珍珠啊。”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收下这串珍珠,他会不高兴的。他总是嘱咐我说,‘你不可以随便接受贵重的礼物’。”
“不可以吗?但是……我是说,这个礼物是卜……是第一公民送给我的。你认为我也不应该收下吗?”
艾嘉蒂娅急得满脸通红:“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嘉丽已经厌倦了这个话题,她任由项链滑落到地板,也根本懒得理会。她对艾嘉蒂娅说:“我要你告诉我有关基地的一切,请你现在就开始说。”
艾嘉蒂娅突然感到哑口无言,那个无聊得令人想掉眼泪的地方,有什么好说的呢?对她而言,基地只是一个郊外的小镇,一个舒适的住宅,一个每天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的学校,一个永远无趣而单调的生活。于是,她只好心虚地答道:“我想,就跟您从胶卷书中读到的一样。”
“哦,你爱看胶卷书吗?我常常想试着看看,可是每次一看就头痛。不过,你可知道,我最喜欢看超视中的行商故事——那些雄壮、粗犷的男人,看来总是又刺激又过瘾。你的那个朋友,孟恩先生,他也是一名行商吗?他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粗犷。大多数的行商都留着大胡子,说话的声音低沉沙哑,而且对女人总是予取予求——你说对不对?”
艾嘉蒂娅露出一个生硬的笑容:“那些都是过去的历史了,夫人。我的意思是说,在基地的早期,行商负责为基地开疆拓土,并且把文明散播到银河各处——这些都是我们在学校学到的。可是那个时代早已成为过去,现在我们那里一个行商都没有了,只剩下公司、公会等等的组织。”
“真的吗?实在是太可惜了。那么孟恩先生又是干什么的?我是说,既然他不是一名行商的话。”
“侯密尔叔叔是一位图书馆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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