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窈伏下去,她坐到他腿上,勾了他的脖颈,笑道:“你就不怕我一走了之,从此再也不回汴梁,留你一人在郑府?”
郑嘉和低垂目光,瞳眸幽深。
顷刻,他低声喃喃道:“你若不回来,我便去汴梁找你。”
她贴得更近,侧脸几乎贴到他脸上,打趣他:“来找我作甚,讨债吗?”
郑嘉和没说话。
令窈窃笑,郑嘉和面上淡然,耳根却被她一口热气吹得红透,她顽劣地捏捏他耳朵,道:“若我明年再考,兴许哥哥能与我一块去,可是我等不及了。”
若是她没记错,明年这个时候,郑嘉和的腿已经痊愈。
令窈不再玩笑,一字一字语气认真:“哥哥,你放心,我会尽早回家。”
郑嘉和没有质疑:“嗯。”
郑嘉和的反应让令窈松口气,她没有什么别的牵挂,就只担心病秧子不想让她回汴梁。
正如郑嘉和所言,她要做的事,无人能挡,虽然她并不在意谁的反对,但比起被人强留,她还是想要得到众人的支持。
入了正堂,令窈将考学的事一说,大老爷和大奶奶含笑赞同,除了郑令清之外,没有人多说半个字。
郑令清闷闷不乐,问:“考学在即,来得及准备吗?”
令窈笑道:“为何要准备?我素来勤勉,小小考学而已,难不住我。”
郑令清哇地一声哭出来:“不准你去!”
三奶奶嫌丢脸,连忙去拽郑令清。郑令清力气大得很,三下五除二便挣开三奶奶的禁锢,冲向令窈,抱住她的肩膀,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郑令清心酸大哭:“郑令窈,你好狠的心哇,既已来了临安,为何还要回汴梁!你回了汴梁,府里就剩我一个女孩子,以后谁陪我玩蹴鞠捶丸,谁送我名贵首饰,谁唤我一声‘五妹妹’。”
“你不是讨厌我吗?不是记恨我抢老祖宗的宠爱吗?我走了正好,以后你大可在府里作威作福。”
郑令清嚎啕:“我就是讨厌你!天底下没有再比你更讨厌的人了!可是——”
令窈忍住笑意:“可是什么?”
郑令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含糊不清,可怜巴巴:“可是我舍不得你走。”
众人听到这一句,哄笑的声音逐渐消失。
毕竟相处多年,哪能舍得?
郑嘉木适时出声:“四妹妹,我也舍不得你走。”
令窈及时打住他:“你哪是舍不得我,你是舍不得宫里送来的珍稀药材。”
郑嘉木顿足:“我要是有这种念头,叫老天爷劈死我!”
“同你说玩笑话,怎地就急上头了?”
令窈不再拿话激他,笑道:“好哥哥,莫要同我计较,你开张单子给我,有什么要带的药材尽管写上,待我从汴梁回来,给你带一车的药材,可好?”
郑嘉木又爱又恨,指了她:“你这张嘴啊!说出话来,要么气死人,要么酣死人。”
令窈笑得狡黠,刚同郑嘉木说完话,肩膀被人猛晃,低眸一看,郑令清仰着一张泪脸,无言委屈控诉她不理她。
令窈拿出巾帕替郑令清拭泪擤鼻:“好了,别哭了。”
郑令清瓮声瓮气:“你真会回来吗?”
“你若再哭,兴许我不会回来。”
郑令清瞬时止住眼泪,睁大眼试图将泪水挤回去的样子甚是滑稽,令窈笑得直不起腰,喘着气问:“四哥哥要药材,你要什么?写下来拿给我,我回来的时候一并带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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