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自然没有随他们离开,而是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卿尘。
卿尘对他举了举冥魇的刀:“我要验尸了。你不会觉得恶心吧?”
被夜天凌不满的眼光一扫,她无辜的挑起俏眉:“凶什么啊,那你帮不帮忙?”
夜天凌面上冷峻,但似乎又如十一一样也拿她有些无奈,在旁边俯身蹲下,见她将薄刀小心的沿魇切颈中伤口插入,伤口和刀似乎吻合。她一边看伤口,一边对冥则道:“我来查凶手,你从旁看,到时候也好有个见证。”
冥则注视她手中一举一动,点了下头。
卿尘将刀左右动了动,皱起眉头,又细细的研究了一下伤口情况,方收起刀来,然后认真的在魇切周身寻找蛛丝马迹,突然发现魇切右手紧握。人虽已死去多时,但尸体还未完全僵硬,她想了想终于抬手去动。
此时身旁一只手挡来,是夜天凌,她不解的收回手,却见夜天凌替她将魇切握起的手指慢慢拨开。
立刻,有样东西落入俩人眼中,夜天凌拾起来托在掌心掂了掂,那东西随着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晃动,沉沉的。冥则看到此物,本来死气沉沉的眼中瞳孔猛的一收,但也没有出声。
“金的?”卿尘问。
“嗯。”夜天凌淡淡道,随手撕了角衣襟将东西包起来,递给卿尘。
卿尘接过来,心里很是庆幸自己不必直接用手接触尸体以及这从死人手里现场取来的证物,也不知夜天凌是真有心如此体贴,还是不过无意为之。
夜天凌提起魇切右手,卿尘和冥则看到扭曲的手指处有几点淤青,该是死前重击了什么东西留下的。
冥则伸手将魇切睁大的眼睛轻轻合拢,夜天凌站起来,随手将白布蒙上:“没什么了。”
“嗯。”卿尘若有所思,对他俩道:“再去发现尸体的地方看看。”
“好。”夜天凌没有反对。
卿尘出门前又示意雪战在魇切尸体上嗅了一圈,和夜天凌及冥则一起来到事发第一现场,山谷南边不算太茂密的丛林中。沿途看到冥衣楼部属在处理善后事宜,粗略估计一下,死伤不在少数。
却没料到发现魇切尸体的现场亦被清理过,卿尘皱眉:“只能大概看看是否还有意外收获了。”
三人在四周细细看察,雪战跟着他们在草木嗅来嗅去。过了一会儿,卿尘和夜天凌对视一眼,彼此摇头一无所获。
此时却听到雪战发出低叫,冥则在旁回头看去,突然长叹一声,他目光落处几片树叶的阴影下有样金色的东西,和方才在魇切手中发现的一模一样。
冥则上前拣起那东西:“不想他真的做出此等事情。”语意中尽是惋惜。
卿尘接过那物,对冥则道:“回去吧,一会儿还要有劳护剑使。”
冥则低头道:“凤主放心。”
卿尘道:“若是你们不忍动手,不如看凌王爷愿不愿帮忙到底。”
冥则看了夜天凌一眼:“清除叛徒是天权宫份内职责,凌王爷今日已多有照拂,不敢再加劳动。”
卿尘点头道:“如此便好。”
回到分堂,冥魇等早已等得焦躁,从卿尘神色中看不出什么端倪,更别说夜天凌和冥则脸上一成不变的模样。
谢经一见卿尘,便问道:“可有何发现?”
卿尘扫视众人一周:“大概知道凶手,不过,我还想验证一下。”她对七宫护剑使淡淡一笑,指着不旁边一张桌子道:“诸位可否将自己的兵器放于此桌之上?”
冥玄之下,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兵器离身,对于江湖中刀头舔血之人来说,是为一大忌。几人和卿尘对视片刻,谢经抬手在腰间一弹,一柄软剑出现手中,放在桌上,接着冥则亦将自己的宽刃剑和他的剑并列放下。
余下几人,除了冥玄从不用兵器外,素娘是一条细巧银鞭,冥赦是一把金算盘,冥执是一道索魂钩,冥魇则是那对贴身薄刀,一把在她自己手中,一把还在卿尘处,卿尘自袖中取出,一同放于桌上。
卿尘看着各样兵器,说道:“抱歉,我将凶手锁定在几位护剑使中,只因能助净血阁几百人入冥衣楼总坛而不为人察觉,非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有七宫中首脑人物才能轻易做到。所以诸位,得罪了。”她停顿一下,看大家并无异议,继续分析道:“我方才验察魇切尸身,发现致命的是他颈中刀伤。这道伤口左浅右深,凶手若不是左撇子,那必定是自魇切身后下手,才会造成此种情形。而从伤口划痕的走势来看,我进一步断定此人是从魇切身后袭击他的。方才路上你们说过,魇切在冥衣楼中算得上是佼佼好手,那么能悄无声息自身后置他于死地,若非武功高出他数倍便是他非常熟悉之人。请问冥玄护剑使,诸位之中,谁能最令魇切毫无戒心?”
冥玄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但是却看了冥魇一眼,冥魇脸色一变。
卿尘顺着冥玄的目光看向冥魇,接着道:“而且自伤口的开裂程度可以判断,凶器是一把极其薄而锋利的短刀。”
话说到此,素娘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冥魇,你……”
冥魇心中陡然一股怒气,脱口而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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