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宫人此次前来,是奉庆帝之命,召虞家明日去西园行宫觐见,原来今日庆帝架幸西园,见西园建造地甚为合意,特地下诏在此处赐宴盐商,以示表彰。
不止是虞家,其他几家盐商也一并要去。
原本像这样的事情,该虞万里出面,可如今父亲病重不能起身,虞楚息作为一个双儿,这样的场合似乎显得有些不便。
正在虞楚息犹豫要不要让谢舒前去之时,谢舒低声安抚郎君道:“郎君,这本就是你的功劳,郎君应该要去,若是不放心,我陪你一同,到时候我在外面等你好不好?”
谢舒这时见庆帝如此下令,便知道,这行宫一事解决地差不多了,庆帝并没有打算追究,反而赐宴盐商,这是昭告天下的意思,
不待虞楚息和谢舒再说什么,那几个宫人已笑着开口道:“谢公子,陛下还特地点名要召见你,你们明日可一同进宫。”
*
此时在西园行宫里,庆帝的心情比之前几日还要好。
他在顾家虽也能欣赏江南的美景,可是顾家和京城的御花园一样,奢华有余,却有些失真,仿佛绸缎上的鲜花,仅能观赏其容颜,但没办法嗅闻它的香气。
而西园这处行宫不同,既精致有加,又有山野之气。
庆帝走到这西园行宫,只见这里静潭沦涟,楼台掩映,苍松翠柏,碧水白石,心中已无限满意。
等到了一处用五色琉璃瓦修筑的楼台,庆帝沿着金砖一步步走去,听到悦耳的音阶声,庆帝看着那牌匾更是连连点头道:“好别致的心思!”
庆帝这时又不免想起这西园原先是顾钟所有,不禁问道:“这‘倚云台’三字是何人所题?”
顾钟神色尴尬,自从西园被虞家拿去后,他久不曾来西园,今日一见,也是一惊,这西园如今竟远胜曾经。
庆帝又哪里看不出顾钟的神情,这时刘公公上前答道:“此地是虞家所修,此匾乃是谢舒所题,虞家修建行宫的时候,曾经绘制过行宫图给我,此处只是修建的一处观景台,行宫就在前面。”
正说着,庆帝已经走到了倚云台的二楼,只见眼前豁然开朗,俯瞰这行宫,如同徐徐展开的一副画卷。
整个西园行宫坐拥在半山腰上,放目远望,山峦陡峭,雾霭连绵。而此处风景有的在嶙峋山石之间,有的在处处板桥之后。不远处碧水如镜,光可照人的湖边伫立着一座宏伟至极的行宫。
庆帝一时间心旷神怡,同时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来,这虞家未曾修建西园之前,西园又是什么样子呢?
想必其中奢靡的程度与现在相差无几。。。。。。
如今这西园已经修建为他的行宫,可这顾钟还一副斤斤计较的样子,他真的如之前所说,愿意将西园让出吗?
这种想法一闪而逝后,让庆帝对顾钟更多了几分不喜,他给了顾钟这样大的荣宠,谁不知道江南盐政是一个肥差?
可他看在贵妃和三皇子的面子上,让顾钟坐在这个位置,一坐就是十年,竟还不满足么?
接下来,庆帝没有再让顾钟等人跟随,只是带着内侍和宫人前往行宫一看。
对于庆帝如此行为,刘公公面上却无多少喜色,反而有些紧张。
去行宫的路上,又经过数地,庆帝有时见到出彩之处,便询问刘公公一番,往往都能听到谢舒的名字。
庆帝不禁心头赞叹,这谢舒竟有如此才思,甚至不输于当年的吕朔了。姜鸿倒也能耐,能教出两位这样优秀的弟子,明日宣他过来仔细看一看,是否真是如此。
这时经过白石板后的数条清溪,也到了行宫。
只见这行宫规制和京城一样,可又备极江南之美。
庆帝看了看道:“这行宫怎么还没有题名?”
因之前各处都有牌匾,可唯独行宫没有。
刘公公忙低下头道:“回陛下的话,谢舒当时说,他不敢在陛下这位书法大家面前献丑,还望陛下赐下墨宝。”
庆帝闻言,不禁露出笑意来:“哦?还要朕来,哈哈哈。。。。。。罢了,朕今日便亲自题上牌匾。”
说完,庆帝走到行宫的御书房里,刘公公则深吸一口气,转身去叫人前来伺候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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