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
“去天母阁的秘道。”虞九阳拍了拍连洲,示意他快点儿,又道,“天母阁是锦衣城的占星阁,传说羲和在此登高观星,感时纳运而诞下乾罗、阿欠,因此天母阁于锦衣城所有人而言是圣地,也是魂归之所。在那儿,供奉着宋氏历代先祖牌位。”
连瀛听懂了,说白了,天母阁就是锦衣城的宗祠,既有先祖牌位,那自然也就供奉着羲和、阿欠的灵牌。
连瀛继续弯腰膝行,这破地方逼仄,动作施展不开,稍不留神肩膀就蹭上湿润腥臭的泥土,若是祁凤渊也在,依他那臭毛病肯定受不了的,连瀛心想,又问,“既是圣地,为何偷偷挖了秘道?”
“秘道是鬼怪挖的,原来通向天母阁的道路没有用了,所以它们挖了这几条道出来。”宋天章似是知晓连瀛的疑问,又道,“天母阁原是道域最高的占星阁,虽叫阁,可却是座塔。自林公子在天母阁开场,天母阁就颠倒了位置,变成了一座向下的塔楼,阿欠的场开在天母阁顶层,阿欠在各个场的限制下出不来,但却可以操纵鬼怪出场。”
虞九阳在前头道:“阿欠的场之所以能够移动,就是因为她操纵鬼怪们在地下推动天母阁,若天母阁被推离秋叶陵,那阿欠便离开了我的场域范围,只靠宋小姐和照水的场是无法限制她的,恐怕那时她轻易便能破场。”
虞九阳说完后,四人皆是异常沉默,可秘道却没有安静下来。
幽暗窄小的秘道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爬行声,根据声音判断好似只有一个人,那人衣料好似湿了水,碾过土块时的声音格外粘稠。气声也好大,一声大过一声。
“嗬——嗬——”
连瀛微微侧头,余光瞧见一个黑影从他后方爬过来,那喘气声离他越来越近,仿佛就响在耳侧。
连瀛屏住呼吸,在浓重的黑暗里调转身子,朝那人猛爬一大步,手掌摁在那人手上,力道能碾碎人骨。
“啊——”石破天惊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响起。
“嚓”地一下,一小簇火焰从虞九阳掌心冒起,虞九阳止道:“连洲,是人。”
连洲爬在前头,听见窸窸窣窣声早已吓得不行,听闻那杀猪般的叫喊声立即吓得魂飞魄散,不顾虞九阳拉扯,一边叫唤一边朝前爬出好几步。虞九阳生得高大,硬是在这儿狭小的秘道里拉不住他。
连瀛松开手,笑着安抚道:“连洲,真的是人。”
真的是人,还是熟人。
那人正是驾马车送他们来锦衣城的小厮。
连洲在前头喊道:“在这个破地方,是人比是鬼更加吓人,好好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连瀛,他肯定没救了,日行一善,你赶紧杀了……度化他吧。”
那小厮擦着汗,一脸惊疑未定,听到“杀了”二字,脸上更是慌乱惊惧,连连道:“别别别,我真的是个人,是个正常人!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公子呀,我明明驾马车离开了,可是没走多远就遇上了鬼打墙,这鬼打墙吓死人啦,又荒山野岭的,那马还不听使唤,没多久我就昏过去,一睁眼,就出现在这里了!”
连瀛笑得一脸和善,听他这么说,也只是“哦?”了一声。
小厮瞪大眼睛,急于证明自己,“公子,我真的没骗人,你听听对不对哈!”小厮开始详述一路上的细节,连瀛和祁凤渊在重河聘他,这一路上他们途径何地,在何处落过脚……起先还算正常,直至讲到连瀛晕车反应,连瀛有多少次没有应祁凤渊的话,这越讲越不对味儿。
“我没有怀疑你。”连瀛笑着打断了他,眼神像极了要打他,“这怎算‘冷落’?道侣间小吵小闹,趣致所在,你很难体会。”
小厮挠擦了擦汗:“是吗?可我看那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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