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从十澜轩出来,钱满粮就没再去过,他心里的伤痛,还没缓过来。
原以为自己与刘絮儿的孩子,在大奶奶那能得到例外的对待,却不曾想,都是一样的,没有例外。
时隔一个月有余,刘絮儿几次让守院门的丫头来请钱满粮过十澜轩,钱满粮都没有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是不愿再重蹈覆辙。
钱满粮心情是压抑的,无处排泄。
“钱管家,您的信。”小厮跑来,递给钱满粮一封封好口的信,上书:钱管家亲启。
“哪来的?”见是小厮来送信,钱满粮接过信问道。
“禀钱管家,有人将此信塞在山庄大门缝下,早上被守门的人捡了,让小的送过来。”小厮如实回禀。
“哦……下去吧。”钱满粮微皱起眉头,拿着手里的信,回到管家房。
钱莫氏早就不允许钱满粮去上房了,钱满粮也无意与钱莫氏起冲突,更乐意在秋香的偏房住。
钱满粮进的偏房,在桌前坐下,折了信封的封口,抽出信笺,展开阅览。
钱管家亲见: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替周家山庄保守一桩天大的秘密,您让山庄出钱封我的口,公平交易,皆大欢喜。
如若您同意,请到离周家山庄外五里地的城隍庙,将留言写在纸上,放在城隍菩萨右脚下的缝隙里,我自会去取。
不必问我是谁,我却知道,仓远山躲藏在你们周家山庄。话不多赘述,你我心知肚明。
没有署名,这是一封赤裸裸的勒索信,钱满粮将信“啪”地拍在桌上,脑子里思量着怎么办?
老仓是上了官家通缉榜的,虽说事已过去二十余年,但如果有人将老仓躲藏在周家山庄的事捅去官府,周家山庄必会背上窝藏逃犯之罪,此罪只大不小。
钱满粮细思极恐,忙将信叠好放进信封里,拿了去找周老爷。
周老爷看完勒索信,紧锁起眉头道:“尽快将此人查出来,杀……”
“是,小的这就去办……”
钱满粮匆匆出门,周老爷将信与信笺,在烛火上点燃,望着手上渐渐烧成灰烬的信,周老爷气恼的脸都变了形。
想要查出信是何人所写,就得先引蛇出洞。
钱满粮将写有“同意交易”的纸条,装进袖袋,骑上矮马,去往五里外的城隍庙。
这城隍庙年久失修,早已是破败不堪,庙里的墙角处,堆了一堆干草,想必是乞丐或赶夜人暂栖之地。
城隍菩萨脸上和身上的彩漆,脱落的七零八落,蜘蛛网织了很大,从城隍菩萨的发髻连到城隍菩萨头顶的梁上。
长案桌上倒着烛台,厚厚的灰尘裹盖前桌面。
这是个荒弃很久的庙堂,钱满粮望着庄严的城隍菩萨塑像,虔诚地合掌拜了三拜,才从袖袋里拿出纸条,走到城隍菩萨脚边,将纸条塞进菩萨右脚下的缝隙里。
放好纸条,钱满粮退回原位,又虔诚地对着城隍菩萨拜了三拜,才出庙门,骑上矮马回周家山庄。
当钱满粮骑着矮马跑出两里地的时候,城隍庙内,从后窗跳进来一个人来,直奔城隍菩萨右脚下缝隙的纸条而去。
来人掏出纸条,展开,见上书:同意交易。顿时喜的连翻几个跟斗,轻呼道:“发财喽……”
勒索信一事未决,钱满粮心里不定,在脑里谋划着将要面对的种种不确定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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