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报道里,有榆槐村的邻居。
有他过去的老师同学。
有他打过工的餐馆老板。
口中的说词差不多,“那孩子努力,吃得了苦,就是性子倔又不会服软,小时候过得挺可怜的”
好好的聚会,气氛一下子就被破坏了。
越来越多的人拿起手机看新闻,越看,气氛就越古怪。
每个受采访的人,口中形容出来的经历过程,都很难和眼前的陈默重叠在一起。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同情他、怜悯他,有的女孩子甚至悄悄红了眼睛,直呼不敢相信。
陈默在很早之前,就有过心理准备。
所以他按了按额头,只是头疼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被曝光。
他让老苟和齐临他们继续带着大家玩儿。
起身去找刚刚脸黑得吓人,拿着手机出去的席司宴。
这酒吧位置隐秘,在娱乐街的尽头,而且要下几级台阶才能看得见正门。
此刻席司宴就靠在门口的墙边,露出三分之一的身量。
陈默往前走了几步,听见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
席司宴:“我现在要的不是解释,是解决办法!之前打过交道的媒体怎么说……什么叫官方媒体不敢硬碰硬?我告他侵犯未成年隐私你信他还敢跟我说什么官方?……放屁,别给我扯,这事儿我自己找爷爷解释……”
陈默站在后方,听了好一会儿,也没急着上前。
直到席司宴回头看见他。
皱眉:“怎么出来了?”
“每个人看我的眼神恨不能当我爹妈,实在受不了。”陈默上前走到他那儿,问:“之前我说陈建立找上我之后,在媒体方面引导出奇顺利,原来是你帮了忙,怎么不说?谢谢啊。”
席司宴收了手机,表情并未轻松,“能做的有限。”
“宴哥。”陈默笑,“你别忘了,你离十八岁都还有几个月呢。”
这话没让席司宴笑出来。
反而是脸色更难看了一点。
席司宴这会儿内心充斥着愤怒。
不单单是那些采访对象口中的无数细节,他甚至没来得及仔细看,更让他愤怒的,是发现陈默以这种方式被剖开在大众面前的时候,他没办法做到提前规避,连事后处理,都多有阻碍束手束脚。
他清晰感知到自己能力的极限。
是十七岁的席司宴无能为力最直白的真相,惨淡的,最真的事实。哪怕上一刻,他还在为拿到世界青少年竞赛冠军而接受无数人的祝贺。
而让他从一开始因为愧疚后生出心疼的那个人,也在今晚,毫无预兆暴露于媒体的口诛笔伐之下。
那个在冬天深一脚浅一脚去给养母买药的小孩儿。
被栓在井边冻了一夜的小陈默。
那个后来在餐馆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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