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灏一年,三月初,谨谦与漠涟洽谈归顺事宜。漠涟国主朗格代其妹朗栎,向帝君求亲,漠涟别无他求,只求与帝君和亲,才肯按盟约归顺。
女帝未免天下战祸,无奈之下,悲恸应承。
明灏一年,三月中旬,漠涟公主携归顺降书,远嫁中原。
孤隐城铺成十里红妆,正门大开,帝君云纵兮亲自出城相迎,俨然用的是皇后之礼。
三月的梨花,迷离了眼眸,狂舞着,从枝头离去,崩析离殇。
女帝宫殿之外,一种宫女于殿前侯了足足一个时辰,始终未见宫门开启。
平日里,这个时辰,女帝早已准备妥当去往前殿早朝。而,如今,帝君大喜,这素来大气魄的女子,竟然将自己久久地关在宫殿之中,不肯出来见人。
虽是眼见着良辰及时快到,却没有一人敢轻易站出来催促。
前几日,自从女帝亲口应承下帝君的婚事,女帝的脸色便不是很好。今日是帝君的良辰吉日,却不是女帝的好景之时,怕是谁出来谁倒霉。
“女帝还未起?”一袭鹅黄锦袍映着初晨的阳光,煌煌而来,闪灼了眼眸。
鹅黄锦袍女子神色跟着另一位戎装加身的温婉女子。
众宫人赶紧拜下去,行礼。
“请夫人安!”
“请将军安!”
“免。”
柏玉与秋韵异口同声。
“女帝如何?”柏玉敛了敛衣袖,眉目微蹙。这个时候竟然还没有出来,怀若在前堂等急了,传话让她来看看青音。只是不曾想,这个素来坚强的女子,竟也会这般畏缩,不敢面对这个时刻。
“没……没有任何动静。”领头的婢子思忖着,一时之间委实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眼前这两个的女子,皆是显贵极致之人,一个是曾经女帝身侧的长吏女官,如今的相国夫人,另一位则是女中豪杰的大将军。这两位都是女帝极其信任的人,如今来了,这些人反倒是松下一口气。
柏玉与秋韵对望一眼,皆沉了沉目色,竟然是没有任何动静!
她那样的自负清冷的性子,沉敛得有些可怕。这个时候,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却又迟迟不肯出来见人,到底发生了何事?
柏玉一敛眉,绕过众人,径直去敲门。
秋韵目色一痛,按着身侧的佩剑,跟上。
屋内,伏在地上的女子听着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只是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以前,纵兮总也不让她喝酒,每次也只有在他在的时候才能小酌一杯。开始,她不明白其间的缘由,后来经柏玉提点,原来酒水待她而言竟是天生的魅药。此后
,她便更是滴酒不沾。
不能饮酒,委实不是一个好的病状。
瞧,目前整个人都清醒着,想要过得糊涂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能醉,醉不了,那心口的疼痛,一阵阵扩散出来,彻入骨髓,分崩离析。
他说:阿衿,待一切安妥,我便可娶你为妻。
可是,他却用这天下最为尊贵的礼仪娶了别的女子。
他说:阿衿,自古有结发之说,我现下给不了你一场十里红妆,那些门面上的礼节来日我定补上。你我今日天地为证,此后你便是我云纵兮一生的结发妻子,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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