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瞥了那巨物一眼,那家伙又在芦苇丛中蠕动着,寻机从岸上抓个孩子,或者瞅准机会,如果有哪位妇女到河边往石桶里灌水,就把她揪往。
“你说得对,小家伙,”哈尔踌躇他说,“我们不能让它继续逞凶了,得活捉它。”
“可是,即使你们抓到了,又放在哪?”特得抱怨着,眼睛盯着依然倾斜的纵帆船。
“那得看你了,特得,现在快涨潮了——正好是浮船的好时机,又有这么多人帮忙。我觉得船体的列钣并没有断裂,唯一要做的是要让船的龙骨下有水,船上的储水池也没有裂缝,把最大的那个池子的顶盖打开,准备迎接‘陛下’。”
“只要你们抓得住,我就迎接它,”特得说,“你们俩加一块儿,对那300多磅的鱼鳞也无可奈何——那畜牲就更重了,有2000多磅。我倒要看看你们这300磅怎么扭打这一吨多重的鳄鱼。”
他慢慢腾腾地走开,去招呼人们把搁浅的船推入深水。
哈尔挠着头皮。既要防备鳄鱼这头的70多颗牙,又要提防那头打桩机似的尾巴,如何战胜这个强大的家伙呢?它身体有会客室那么长,力气有100多人那么大。哈尔此刻的感受是自己渺小得如同一只青蛙,弟弟如同一只小蝌蚪。
“用激光怎么样?”罗杰提出建议。
他们在捉箭鱼和类似的大型标本时,曾经使用过这种杰出的新技术。
哈尔摇头否定。“我们那一套仪器用在这个满身盔甲且三倍于箭鱼长度的野兽身上,力量太弱了。”
“那用电鱼叉怎么样?”
“那又太厉害了,能杀死100呎长的鲸鱼,也能杀死只有其三分之一长的鳄鱼。况且我们要活捉而不是弄只死鳄鱼。”
那边儿传来一阵喊声,20多个男人正帮着特得船长推动帆船,船在河床上摩擦着前进,一会儿就进入了深水。船摆正了重心,在经历了一番风险之后,她安然无恙。船长登上甲板,向两个孩子喊道,“把鳄鱼送过来吧。”
“别着急,”哈尔应道,“得等会儿。”
特得大笑起来,“我说过,没那么容易。”
“给我们扔一卷绳子过来,”哈尔说。
绳子扔过来了,空气中发出嗖嗖声。
“你要绳子干吗?”罗杰问。
哈尔说,“一头拴到树上,一头做个套。用套扣住陛下的上下颚,拉紧,只要他嘴一闭上,就不会很危险了。剩下的就是解决‘另一头’的问题了。”
这个计划看来还行得通。抛了几次之后,那环套终于卡住了鳄鱼双颚。绳索拉紧了,那大嘴啪嗒一声合住了。
在旁观看的村民欢呼起来,不过这种庆贺有点为时过早。恼羞成怒的鳄鱼两眼发光,向两个男孩直扑过来。但是他们站在岸上总是平安的——至少他们自认为平安无事。
他们忘记了,虽然鳄鱼大多数时间呆在水里,可是在陆地上,行动起来并不笨拙。他俩站在他们认为的安全距离以外,离河沿儿大约有10呎开外。
鳄鱼在一秒钟里就越过了这段距离,甩动着那巨大的尾巴,想把孩子们击入水中。他俩扭头便撤,巨兽在后面紧迫不舍。鳄鱼在陆上爬行速度之快简直惊人。一直在旁观看的村民向四下散去,这真是虎口脱险。
要知道罗杰已将绳子牢牢地拴在树上。一旦鳄鱼将绳子拉紧后,就会停止追击了。
这是理应发生的。但是这个一路猛冲的两栖动物一下子将绳子拉得绷绷紧,继而将绳子崩断,仿佛那只是根棉线。这下鳄鱼像一匹脱了僵的野马冲了上来。
罗杰边跑边喘地说:“它折腾不了多一会儿,它得回到水里去。”
“为什么?”哈尔说。
“它非得到水下才能呼吸呀,”罗杰说。
“你忘了,”哈尔喘着粗气,“鳄鱼可不是鱼,以前是陆地动物,长着肺,能和你一样地呼吸空气。”
他们跑到一棵树下,翻身跃上。树虽不大,但最低的树枝离地面也足有12呎。
鳄鱼不给他俩片刻喘息之机。他们认为安全了,也没有时间去思忖。鳄鱼倒是有工夫考虑,它停下,以它30呎长的躯体后部为基,仰起15呎长的前半身,这样一来它的头比两个瑟瑟发抖的孩子还高出3呎,一叼就中,鳄鱼抖开拴住双颚的绳套,张开黄色的巨盆大嘴。
两个孩子从树枝上跳下时刚刚能躲开这张大嘴,他们继续奔跑。
“特姆贝兰!”哈尔喊着,“上特姆贝兰。”
神屋的屋檐几乎触地,所以两个小运动健将没费多大劲儿就攀上了草屋顶,一直爬上离地面50呎高的屋脊。
他们横跨在上面,罗杰说,“它到不了这上面——肯定不会。”
鳄鱼以比孩子们还快的速度爬上屋顶,又大又尖的爪子插进茅草屋顶,草灰四处飘散。未待它爬到一半,那屋顶承受不住一吨重的压力而塌陷了,鳄鱼掉进黑洞洞的特姆贝兰。
孩子们被近在咫尺且急红了眼的野兽吓坏了,不知不觉地滑落到屋子另一侧的地面上。他们已无力奔跑,只好藏身于灌木丛中观察着。
鳄鱼在雕像与头骨间乱撞着,企图寻路出屋,特姆贝兰里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