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好奇杀死猫,可她偏偏又不能问,主要也是不敢问。
给楚离那冷冰冰的眸子一瞪,便什么问题都咽回去了。
只是她把心思放在这上头多了,难免就要疏忽掉其他一些,这日府中有人送了账目来,夕鸢接过来后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不是长顺送来,来人却道,长顺前儿个做事不经心,已经给撵出去了。
夕鸢忽然想起,那会儿同宇文昊在裕城时候,曾与他提过此事,回府之后事情繁忙,便暂且放了过去。
好罢,撵出去了也好,李氏的张扬跋扈没了长顺在账房帮衬,便更可收敛些许。新换上来管账房的是个叫长水的伙计,一问之下,竟还是先前那位孙嬷嬷的侄儿。
夕鸢颇有几分意外,李氏气恼孙嬷嬷没被逐出府去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了,可宇文昊还作此安排,是当真无心呢,还是有意要给李氏看看呢?
这便不得而知了,她也不好去问宇文昊,只是那长水感念夕鸢待孙嬷嬷有恩,当差倒是处处尽心,比从前的长顺着实得力许多。
这事儿落在沈氏耳中,却引得她心情极好,“虽然不知王爷这是什么用意,可王妃没瞧出来么?自上回兰清郡主的事儿后,王爷对李氏简直就如打入冷宫了一般。若不是为了去瞧兰珍郡主,只怕连一个月那两次都不肯去她那儿呢。便是去了,也不过说话儿的功夫便出来,我瞧着王爷是极不待见她了,也就是顾着太妃的心思,才给她侧妃的礼遇罢了。”
夕鸢拨弄着窗前摆放的米兰,嗅着那香气怡人,心情也跟着一阵轻快,“王爷的心思,咱们哪儿能猜得出呢,只不过她不将兰清放在眼里,还处处为难,王爷哪里能容得下她在眼皮子下面为非作歹。我原本以为她也算是个聪明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沈氏慢慢摇着绢扇,柔声笑道:“如今这天倒也越发热起来了,王妃近些日子气色倒是见好,兴许也是因为时气好的缘故罢。”
夕鸢抿唇一笑,“或许是罢。”
楚离隔三差五便来指点她一次,开始写给她的那一套养身口诀早已经被她每日练得炉火纯青,初时到没有觉出什么,只是练的日子久了,气色却当真红润了不少,连说话声音都比从前有力了几分。
只是楚离却迟迟不教她点穴和真正的功夫,便是夜半相见,也是要她盘膝打坐,运功吐纳。夕鸢不明所以,又觉得不该违背他的意思,只得一一照做。
谁知这日夜里,楚离却不再要她重复以往所作之事,而是要她在旁瞧着,记下他的招式动作。
夕鸢立时亢奋起来,只差拍手叫好,“师父,你今晚是要教我点穴了?”
楚离瞥了她一眼,不禁摇头,“那点穴只是最容易不过的外家功夫,我这些日子要你调理内息,若只教点穴,岂不浪费了。”
夕鸢想想便觉也有道理,又觉得自己若是连极高深的武功都能学会,小小的点穴又何足为惧呢。只见楚离走到园子的一角,拿了一块青砖放在两人中间,先是暗自运功,而后抬手作了几个架势,随即便拿起那块青砖,仿若漫不经心似的,随意一捏,那青砖便噼里啪啦的碎成了粉末。
楚离将手上灰烬随手一拍,又拿过另一块青砖放在夕鸢面前,冷声吩咐道,“按照从前修炼的心法,运功调息,如我方才一般。”
夕鸢看的瞠目结舌,片刻都有些回不过神,而后小声问道:“师父……这……这是要练什么功夫啊?”
楚离却只是向她投去淡淡一瞥,仿若对她这幅吃惊模样十分的不以为然,淡淡说了几个字出来,“分筋错骨手。”
哦,分筋错骨手。夕鸢有些理解的点了点头,而后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对……
分筋错骨手?!她她她……需要练这么重口味的武功么?
第八十三章 瘟疫可怖,兰珍陨殁
夕鸢本以为楚离是一时心血来潮才教了她分筋错骨手这么厉害的招式,谁想到他却教上了瘾似的,把什么大力金刚掌啊,无影无形拳啊,统统就教给了她。夕鸢虽不能如他一般,伸手捏碎砖块,可一巴掌拍下去,弄个碎裂也是不在话下的了。
似乎是对她的悟性颇为满意,三月之后,楚离终于肯教她点穴法门,夕鸢对这功夫憧憬已久,学的认真不已,可学成后才觉得,这指法简单的很,比起她从前所学,简直不足一提。
她忍不住问了楚离,为何不肯在最开始的时候教她这个,楚离只冷冷道,“若开始就让你学的这般容易,你还会认真研习么?明日在王府随意找个人点了,试试手艺。”
他说的仿佛“明天在王府找盘菜吃了”一样简单,夕鸢却不敢对师命有所异议,次日一早只等染香转身出门倒水之际,她伸手一触,不留痕迹的点了她一处穴位。
这还是她头一遭正儿八经的将人点住,夜里与楚离练功的时候,她一点完,楚离便能自己解开穴位,实在无趣的紧。
夕鸢心头虽然兴奋不已,却没忘了此处乃是王府院落,若是让人瞧见,只怕会以为是进了刺客。她含笑走上前去,佯作无事的在染香肩头一拍,只觉染香的身子立时一松,一头雾水的怔在原地,全然不解方才出了何事。
谁知夕鸢颇为得意地将此事说与楚离的时候,他却只是冷冷道,“不过是个手不能提的丫头,给你点中那是应该的,竟也值得你如此得意?”
夕鸢顿时哑口无言,只得笑道,“师父的功夫那么好,自然不懂我们这种三脚猫的心情了,师父,咱们今晚学什么?”
楚离并未应答,却反问她道,“我教给你的那套功法,你已经练了三月有余,可觉得气力比从前好了许多?”
“是好了不少,从前早上起身时,总是有些晕眩之感,如今再没有了。还有就是,从前只要稍稍受风,手脚即刻就凉了,如今也好了许多。”夕鸢勾起唇角,笑吟吟地抬起手掌握了一握,“总觉得身上有股暖意,不经意间才能察觉出来。”
楚离微微颔首,“你体内已有真气,习练点穴之际才会如此容易,明日之后我要离京数日,你自己按照心法每日调息便可。”
“离京?”夕鸢眨了眨眼,“你要去哪儿?”
楚离瞥了她一眼,斜飞入鬓的长眉微微挑起,难得有了些神情的变化,“谁准你过问为师之事的?”
夕鸢被他噎的哑口无言,只得撇了撇嘴,低声道,“是,师父。”
楚离又道,“我收你为徒之事,若无必要,就不必教旁人知晓了。”
夕鸢闻言不禁笑道,“师父如此的傲然风骨,也怕世俗流言不成?”
楚离负手而立,淡声道,“流言本无物,何惧之有?我只是不想有人搬弄是非,扰了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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