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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闵的盘问下,钟毓其将整件事情大概讲了一遍,过程中阮姝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清者自清,就算警察帮不了她,她也会有办法自证。
只是杜杼忽然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她一开始还以为……以为他是闻讯来救她的。
真奇怪,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只要她有状况就会排除千难万险赶到的男孩了,他也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他的生活不该只有爱情。
明明应该失落的,可是她却又忽然觉得……踏实认真,充满干劲的那个他,很有男人味。
她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他一眼,他站在和煦温柔的阳光下,标准的军人站姿,不远处的台阶上是细细碎碎的剪影,微风恍然拂过,有沙子掠过脸庞,阮姝不禁眯了眼睛,却见他仍旧岿然不动,刚毅的侧脸越发让她沉迷不已。
她的心跳不禁加速,她跟着它的节奏在心底默默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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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闵了解完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又去档案室和苏菲以及阮姝的办公室采证,采证完毕,他要求阮姝和苏菲到警察局里去做笔录,毕竟在这节骨眼上丢失档案,事情要是闹大了对安平集团也会有非常深远的影响,而安平集团现在本就处在风口浪尖,如果总公司出了问题,整个市场还不得乱成一片。
阮姝和苏菲表示百分百会配合,苏菲尤其激动,一副急于自证清白的姿态,倒让人觉得她是被下了套。
阮姝拧着秀眉,眼底却是一弯平静无波的清泉,她不是没感受到众人异样的眼神,只是她选择性地将那些目光给无视掉了。
“学长,一起回去?”萧闵望着一旁的杜杼,先服软说道,上次他们在电话中不欢而散,他其实也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冲动,但今天瞧见杜杼对自己那么冷淡,他也忍不住习惯性别扭冷漠起来,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先投降,毕竟再继续冷战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嗯。”杜杼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是轻声应着,萧闵的神色嚯地亮了不少,刚才眼中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那好,我等你。”萧闵干脆利落地答道,然后带着阮姝和苏菲等人往停在不远处的警车走去,阮姝的注意力全在杜杼上面,擦肩而过的瞬间还下意识地瞧了眼他泛着银光的袖扣,太过专注以至于没察觉到萧闵忽然回头望了她身后一眼,等她反应过来,却只看见萧闵宽阔结实的背影。
杜杼可是很精准地捕捉到了萧闵的微表情,眼神有些戏谑,又有些玩味地望向人群中的某人,那人果然红了脸颊,他牵扯着嘴角,往钟毓其走近。
“警察、警察同志好,请问……出什么案子了?”
钟毓其现在很是烦躁郁闷,眼前这位警察比刚才那个气场更可怕,尤其是那双黑如点漆的眼眸,好似能将他的想法全给看穿似的,颇为骇人,让他忍不住结结巴巴地开口说话。
“您好,我是刑警队重案组的杜杼,今天早上8时许,城北发生了一桩入室凶杀案,被害人当场死亡,我们了解到被害人的母亲在贵公司工作,所以通知她到警察局去做笔录。”
杜杼不紧不慢地说道,手中握着自己的证件,眼底一片镇定严肃,在场所有人都愣住,猜测着究竟是谁的儿子惨遭杀害,年轻的男人和女人则松了一口气,反正不关自己的事。
钟毓其瞪大眼睛,有些艰涩地开口:“我们一定配合,那么……请、请问……那位家属是?”
杜杼缓缓低下头,酝酿了一刻后,“倪一芸。请问倪一芸女士在这里么?”
话音刚落,站在钟毓其旁边的女人忽然就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有人扶着,恐怕已经栽到地上去了。
林逸生冷眼看着刚才嚣张跋扈不肯给人留半分余地的倪一芸,不动声色地将她的身体往前推了推,“倪秘书,小心地滑。”
倪一芸此刻哪还听得进去旁的话,只定定地望着杜杼,忽然发狂一般上前抓住他的前襟,“我儿子……我儿子怎么了?”
“倪女士,我们也很遗憾,您的儿子江来已经……”
杜杼的话还没说完,倪一芸就大声怒斥着:“不会的!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杜杼望着眼前的女人,她脸上划着很浓的妆,此时情绪一激动,眼角便浮现几抹水泽,混杂着眼线,浓黑的汁水顺流而下,模样十分可怕,杜杼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尽量冷静地开口:“倪女士,您的前夫江长瀚先生已经确认了被害人身份,而且,被害人面部并没有受到损伤,和身份证上的……”
“我不管,没有亲眼看到我是不会相信的!你们带我去!带我去!”倪一芸再次打断杜杼的话,杜杼却也并不在意,将她缓缓推开,“我们前来就是要带您去见被害人的,请你冷静些跟我们走。”
倪一芸终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伸出手去用手擦脸,本来就花掉的一张脸更难看了几分,钟毓其的面色也变得非常难以捉摸,目光阴沉沉的。
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劝解宽慰倪一芸,平日为他尽心尽力、为他挡住千军万马,到头来,却得不到他丝毫的同情,众人心里忽然生了几分世态炎凉之感,不知道如果自己也出这样的事,钟毓其又会是什么反应,想了一瞬后却都暗自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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