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松泉愣了一瞬,似是没明白她的意思,随即他站了起来,全身都在发抖,说出的话都不成句了。
“你是说……你的意思是,我儿子他……死了?”
沈乔初想起那个风雅隽朗,才华横溢的纪叔叔,沉痛地点了点头。
纪松泉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摇头:“胡说,我不信,你,你肯定是搞错人了。”
他一脸期盼地看着她,期望从她的嘴里说出“我弄错了”,可沈乔初闭了闭眼,叹出一口气。
“纪耀科,83年生,右眼尾有一颗小黑痣。”
纪松泉感觉身体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心脏一阵剧痛,接着眼前一黑,直接栽到地上去了。
沈明谦和林晚音惊呼了一声,忙去扶他。
还好是在沈家,金针、药丸一应俱全,沈乔初帮他做了急救,十几分钟后,纪松泉终于醒了过来。
泪水不断从纪松泉的眼眶里流出来,划过他满脸的沟壑,他死死地抓着胸前的衣服,胸口快速地起伏着。
“都怪我,都怪我,我为什么这么固执?为什么要把他气走,让他十几年来有家都不能回?”
“如果他在我身边,他也不会,他也不会……我的耀科,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他啊……”
纪松泉绝望地捂着眼睛,痛哭出声。
纪耀科,如他的名字一样,从小就是优秀耀眼的存在。
纪松泉对他寄予了厚望,花费大力气来培养他。
纪耀科也不负所望,以新城第一的成绩的考上了新城大学,大学刚毕业就收到了新大物理实验室的录取通知书。
可向来循规蹈矩的纪耀科却拒绝了实验室的邀约。
他和纪松泉说:“爸,一直以来我都跟着你为我安排的路线走,我也依你的愿,顺利完成了新大的学业。但是现在,我想去看看更大的世界,好好想一想我真正想走的是什么路。”
纪松泉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什么才是真正想走的路?现在的路不好吗?这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康庄大道啊。”
父子俩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冷战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纪松泉放出狠话:如果纪耀科坚持拒绝去实验室,他就别回这个家,他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也是这句话彻底伤到了纪耀科,他简单收拾行李离开了家。
这一走就是十八年。
两个同样固执的人,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谁也没有妥协。
也就是那个时候,刘名扬找到了纪松泉,他是纪松泉大学好友的儿子。
刘名扬的父母去世了,他父亲在书信里拜托纪松泉对刘名扬照顾一二。
纪松泉早前没了老伴,唯一的儿子又离家出走了,刘名扬的出现弥补了他的些许遗憾。
后来,纪松泉索性认了刘名扬当儿子,为他改了姓,把他当成真正的家人。
只是没想到,纪名扬会是一只白眼狼。
铺天盖地的绝望感溢满了纪松泉的胸腔,他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让他这辈子经历这些痛苦。
沈明谦和林晚音看着心里也是堵得慌,想安慰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沈乔初在纪松泉身前蹲下来,握住了他苍老干枯的手。
“纪校长,逝者已矣,你要为活着的人支撑下去,纪叔叔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痛苦。”
纪松泉抬起苍白的脸看着她:“活着的人?你认识耀科?”
“嗯,纪叔叔对我很好,他教了我很多东西。”
她握着纪松泉的手紧了紧,“纪叔叔有个女儿,也就是你的孙女,纪筱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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