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两个月前,唐蒄就来过丹楼村一趟。那时刘梦桡和柳别霄没有动手,她混在人群里,俨然一个趁着暑假来旅游的普通游客。
祠堂被烧前招待所的生意还算红火,也有人帮柳别霄打下手。夜深人静时,唐蒄停在前台,对坐在桌后的柳别霄摘下遮阳帽。唐蒄向来随和,柳别霄打趣道:“你瞎啦?大晚上还戴墨镜。”
“人家在度假,当然要烘托一下气氛。”唐蒄顺手把墨镜取下来,笑道,“好多年没来这里了,近来还好吗?”
“好啊。”柳别霄看着她身上挂着的土特产,“咱们当年疏忽,没把刘家的祠堂一起烧掉,现在有人又要借着祠堂爬起来了。”
“这种东西想什么时候烧就什么时候烧,动动手不是又能盖起来?”唐蒄饶有兴味地转着商店里买来的绣花手绢,“听说之前祠堂闹过火灾,是你和梦桡弄的?”
柳别霄承认道:“那次时运不济。”
“时运不济啊。”手绢上的金属饰物在灯下闪闪发光,唐蒄说,“这几年我可是过得顺风顺水,不但熬死了说不通的老古板,还一下达成了协议,马上就能完成我的任务了。”
“蒄姐,你以前从不跟我说你的事。”柳别霄像是嘲讽般地看着她,“这次来难道就是跟我炫耀你过得好?”
“高兴嘛。”唐蒄一下把那块手绢投进墙边的垃圾篓里,趴到柜台上说,“我来这里当然还有别的事,梦桡呢?”
“在屋里头算账。”柳别霄站起来给她引路,毫无征兆地问,“你那个怪模怪样的药水,还能维持多久?”
“加大剂量,活到地球爆炸都没问题。”唐蒄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还是笑嘻嘻的,“有兴趣活到地球爆炸吗?”
柳别霄淡淡道:“我跟梦桡都觉得这辈子太久了。”
唐蒄略显惊讶:“你们两个活得不耐烦了?”
柳别霄没回头:“你讲得难听。是这个意思。”
“我就说搞不懂你们,第一次听说有人急着想死……哦,严格来说是第二次。”唐蒄跑到她前面,一扭身转过来看着她,“行吧。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停药?”
柳别霄道:“等我们下次烧了祠堂的时候。”
“还想着烧祠堂啊,你们高兴就好。”唐蒄继续往前走,忽然说,“你们就不怕,你们死了以后我会难过?”
柳别霄惊讶地问:“你会为我们难过吗?”
“说得我好像是个多冷血的人一样。”唐蒄哼一声,又说,“你们要烧祠堂,算是帮了我个大忙。要是有鬼神作乱的传闻,枕棋氏会主动派人过来的。”
柳别霄没听过这个名字,问:“枕棋氏是什么?”
“□□团伙。”唐蒄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要你帮我传个东西给枕棋氏派来的人,行不行?”
柳别霄道:“什么东西?”
“这个。”唐蒄陡然摸出一条蛇,“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不是总怪我不跟你们说我的事吗?今天就告诉你们。”
柳别霄讶异地伸手,将那条蛇接到自己手中。无论是谁它都毫无戒心,极为亲昵地顺着手臂爬上来。或许是活得太久,柳别霄逐渐明白了许多,唯有唐蒄不能看透。
她觉得唐蒄跟她说的话里掺了假,但柳别霄没有一探究竟的勇气。如今唐蒄愿意揭开谜底,她反而害怕起来。
“蒄姐她……非比寻常。”柳别霄一时想不出别的形容词,艰难而缓慢地吐露道,“甚至是你们那位周锦,遇见她也是束手无策。”
唐霖追问道:“到底是什么,能不能说清楚点?”
刘梦桡也不是很想说这个话题,只是道:“她不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她是造就了我们的人。她能活这么久,不是因为她如我们一样借助外力,是她本就如此,且有余力来救我们。”
“哪有这么不科学的人?”唐霖下意识反驳一句,才记得补充道,“虽然你和大师就挺反科学的。”
柳别霄放弃细说唐蒄,转而是劝唐霖安心:“不管怎么说,她是个还算善良的人,不会对你们不利。”
“还算善良?你这么说我好害怕。”唐霖撑着地板要站起来,蛇将她缠得更紧,她将蛇尾从手上拨下去,“这条蛇就是她给你们的?”
“不要再问关于她的事,我们不会回答的。”刘梦桡说,“我们会从后门出去,只要将门上的插销抽掉就能开门。等我们走后,你立即带着你的朋友们走,这里很快就会爆炸。”
这两人属实是多此一举,唐霖猛地站起来,大声说:“那你早放我们走不就好了?”
“我们必须让你收下它。”刘梦桡指了指那条被她遗留在地上的蛇,说,“引爆这里之前,我会打个电话通知你。毕竟我不想看到除刘家人以外的人因我而死。”
“能不能别炸,就让它留着不好吗?反正前面烧得不成样子,这里不会再有游客来。”唐霖说,“丹楼村里的村民们都是靠山吃山,靠祠堂吃祠堂。你已经把这里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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