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人家吃菊糕,不过取个意思,也没谁正经当回事。今儿这糕做的却细致。她尝了口,掺了糖、肉,肉丝鸭饼缀在糕面,又用石榴粒标成彩旗状,并蜂蜜印花,糜粟为屑,做成了蛮王狮子。
这也太奢了些。
钱多多心下计较,指着点缀又多,装饰的像艺术品的菊糕道:“我记得家中没有石榴,哪里来的?”
青云正待回答,被绿珠抢了先:“昨日我看门口有挑担子卖的,想着今日要用,便买了些。”
青云低头,低声道:“她来问我讨的钱。”
她唔了声,淡道:“今年石榴却贵的紧。”
绿珠笑着:“虽则贵些,总是重阳呢,我从前在梁家都是要做的。”
当下不再说什么,端着菊糕出去。路上青云低声解释:“我原也拦了,说咱们这样人家不必大费周章,她非要买下,当时好多人围着担子,我又不好和她争吵。”
钱多多淡淡的唔了声,道:“今后莫要她进我和娘的房里。”
青云应道:“是呢。”
总不是个省事的,再做的一手好羹汤也不能多留,总要想法卖了才好。留她在家,恐怕无事也要生是非的。
只说林小五接了钱多多和坠儿,因坠儿要看街上的热闹,便先不去郊外,弃了车马在街上行走。
重阳节时,大人小孩都不能闷在家中,都要出来转上一趟,尤其每年多要摆菊花盛会,街面两侧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菊花,街心人头攒头,人声鼎沸。
她怕坠儿走散,便紧紧的拉住他,走没两步,给人挤得东倒西歪,险些带累坠儿也跌倒。忽然有人从旁牵住她的手,多多一怔,抬头看,小五正温柔的朝她笑,攥着她,道:“街上人多,当心走散了。”
说罢若无其事的率先前行。
钱多多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只觉得他掌心火辣辣的,自己脸上也火辣辣的,掌上心上,只是一阵阵的**。
不由自我宽慰,这也没什么,儿时便走累了,背着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不过权宜之计罢了。
然而心里到底觉得不便,生恐人见着,便用力挣了两下。
林小五只做不知,她拽的紧了,便回头微笑着看她。
多多不敢对上他炽热的目光,垂了眸,道:“你攥的我手疼呢。”
林小五低头看一眼,果然攥的太紧,手掌发红。强撑着假装自然,道:“人多,怕走散,不如你拽着我袖子。”
她瞪他:“乱说!”
这一眼,含羞带嗔,只看得小五几欲魂飞。不自觉放开她的手。
将坠儿放在两人中间,道:“坠儿抓着你林大哥的手,千万莫松开。”
坠儿看看姐姐,再看看林小五,一个木呆呆的,一个脸颊绯红,他挺纳闷:都九月九了,秋高气爽,又不是夏天,怎地他们直冒汗?
这里人声鼎沸车水马龙,那边两人心中如打鼓。林小五固然是欢喜的,钱多多却只恨不能两下拍醒自个儿。
钱多多呀钱多多,你中了什么邪!
从前就只将小五看做亲人,千方百计要将定下的亲事搅黄。纵然重逢,不也打定主意只当他是旧友,将从前的婚约绝口不提?既然如此,你心中跳得甚么?
嘟!莫再跳了!
莫再跳了呀!
再跳,再跳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呀!
她恼羞成怒,趁人不备偷偷锤了胸口两下,心道你若再跳个不停,我可要下狠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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