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节苦笑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要去雒阳,我阿父今日回来了。刚一回来便要见你,你还是想想该如何言说伯珪之事吧。”
“卢师回来了。”刘备也是苦笑一声,难怪卢节这副神情,想来是刚刚在卢植那里受了教训。
他吐了口气,“没法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我好好解释,想来卢师是会听的?升之,你说是与不是?”
卢节一言不发,转过身去,在头前带路。
简雍在一旁看的有趣,他这些年可是极少见到玄德如此吃瘪。
他在刘备身后挥着手,大笑道:“玄德,安心去就是了,我在此地等你回来。只是回来之时,莫要被先生训哭了鼻子。”
刘备却是转过头,笑着言语了一句“宪和等我回来,有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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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云亭畔,卢植正站在湖畔极目远眺。
山光鸟色,沉湖如镜。
偶尔有几只鱼儿跃出水面,带动湖面上的涟漪,如同一面古镜皱起层层波纹。
卢植依旧脊背挺直,只是刘备站在他身后,却觉得他似是又苍老了一些。
“玄德,湖光山色,总是让人看不足啊。”卢植笑了笑,“若是可选,我倒是更愿在此地终老。书酒为伴,再也不理天下事。”
刘备笑道:“卢师心怀天下,只怕多半是做不到的。”
“所以这便是人生可悲之处。”卢植盘膝坐在地上,“近在眼前,唾手可得的,往往不在乎。远在天边,遥不可及的,偏偏孜孜以求。”
“卢师说的道理便是路旁的三岁小儿也是懂的。”刘备也是笑了笑,“只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做的到?人总是要为不可得之物,困顿一生的。”
卢植笑道:“玄德说的有理,难怪如今山上都在传你那个心怀锦绣刘玄德的名号,看来却是有理有据。”
即便是以他两世为人的面皮,闻言也是面色一红,“卢师说笑了。”
“玄德,可知我寻你来是为了何事?”卢植笑道。
“想来卢师寻我来是为了公孙伯珪之事。”
当日他们曾在广武山上与卢植相遇,卢植自然知道他与公孙瓒的关系非同寻常。
卢植点了点头,“有些关系,只是却非全是为了此事。”
“当日在广武山上我曾问过你们各自的志向,公孙伯珪所言之志在沙场。那时我便知道,公孙伯珪志略非常。只是我卢子干却未必适合做他的老师。”
“所以如今他下山去投入到刘文饶门下,对他来说或许反倒是件好事。刘文饶汉室之后,久在官场,对待学生也向来不差。说不得能为他公孙伯珪谋一个好出身。”
刘备却是欲言又止,“只是听说。”
卢植知他是何意,笑道:“只是听说我与刘宽素来不和?所以便觉得我会为此事迁怒公孙伯珪?”
卢植转过头来看向刘备,双眸幽深而沉静,“玄德,在你眼中,我何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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