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宅院里,苏双随手接过了一只从外飞来的信鸽。
以信鸽传信,古已有之。
老马识途,信鸽往返。
他们这些常年在边塞游走之人自然更是深通此道。
苏双自信鸽的足下取出一封被裁剪的极小的绢布。
绢布太小,写不上多少字来,故而上面只是简略的言说了张宅之中事情的经过。
苏双看过上面的字迹之后却是面露喜色,只因这信鸽带来的是他等待良久的喜讯。
自家筹谋多时,如今已然是成功在即。即便是以苏双的心思之深沉,此时也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惊喜之情。
他强忍着将心中的喜悦压了下去,喊过一个手下仆从,叮嘱道:“去将张世平张君请来。记住多带些人手前去,张君未必会安心随你前来,至于如何请,你自己想法子。”
“只是若是请不来张君,那你便也不用再回来了。将自己的头送回来就是了。”
手下仆从连忙应命而去。
苏双攥紧了手中的绢布,大丈夫处世,如何能以满足于一区区商人?商人又为何要为最低等之贱业!
今日先擒张飞,明日再伸壮志。
等到他日他得志之时,便是那吕不韦又何足道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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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的仆从很快将张世平从家中请了来。
只是用请这个字其实有些不太准确。更准确些,其实是将张世平从家中绑了来。
此时张世平正在屋中来回踱着步子,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二人之中,他向来沉稳多虑,做事素来谨慎。只是若论多谋果决,却是远远不如苏双。
此时苏双推门而入,见张世平正往来踱步,惴惴不安,他笑道:“张君何以至此?咱们要做的不过是件小事罢了。随手便可为之,张君何必如此惊慌?”
“你说的倒是轻巧,这些日子我反复思量,那张飞虽是不难对付,可那刘备却不是什么打掉牙会往肚子里吞的人物。此人心计深沉,绝非善类。”
他重重吐了口气,眉头之上忧虑之色更重,“即便这次你计划得逞,咱们能绑了张飞,顺利出塞。可日后等到刘备回返,此人必然会寻机报复。咱们与刘备合作日久,此人何等心性,你也该清楚才是。一旦与他结仇,那便是不死不休。”
张世平面上恐惧之色更浓。
当日他也是利欲熏心,加上被苏双恐吓,这才会应下了苏双。回去之后反复思量,却是越想越怕。
苏双见他如此,无奈叹了口气,笑道:“张君,你也太高看了那个刘备些。那刘备即便再是记仇,到时候咱们已然出了塞,他刘备还能出塞去寻咱们不成?再说,以如今鲜卑之势,说不定日后幽州都是鲜卑的囊中之物。到时候你我衣锦还乡,他刘备若是不早些离去,说不定还会成为你我的阶下囚。”
“张君,对付恐惧最好的法子,从来都不是躲避,而是解决掉啊。”
张世平面色还是有些迟疑,显然是有些心动,只是还迟疑未定。
苏双见状,只好拿出了杀手锏,他喝了一声,“张君,事已至此,为何执迷不悟!莫非要等那张飞刀临项上,才要跪倒在张飞脚下,痛哭流涕的求饶不成!”
张世平悚然一震,知道走到如今这步,苏双是必然不会让他置身事外了。
他无奈一笑,沉声道:“既然如此,你说咱们该如何?我听你的就是了。”
苏双见他神色已定,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共事多年,他对张世平这人了解的很。此人说的好听些是谨慎小心,说的难听些,无非就是空有远志而无决断。
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要其变节容易的很,可要此人助力也同样容易,只要他一直是最强便行了。
而他刚好有这个信心。
“我之前和张君说过的奇兵已然来了,如今万事俱备。那张飞已然是瓮中之鳖,笼中之鸟,逃不掉的。倒是应了那个关羽的名字。”苏双将那张布帛放入张世平手中。
张世平打量了一眼,不明其中之事,看的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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