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起石道,“好,我们找个地方歇息吧。”
“走吧!落汤鸡!”吕玉娘失笑,催马疾行,凌起石在后跟着,两人直趋富源县城。
那时候,富源并不很旺,城中的店铺也不多,时近傍晚了,风雨又大,路上少行人,更少客商,城中的商店多已关门了。
凌起石与吕玉娘两个冒雨投宿,大出客栈主人意外,那伙计听到马蹄声,探头外望,见有客人来,立即被上蓑衣出门相迎。
“小二哥,可有上房?”凌起石问伙计。
伙计一连几声说有,并请他们下马。
伙计带他们去看房,所谓上房,其实极为普通,吕玉娘一看就皱了眉头。凌起石低声说:“这是山城,有这等地方已很不错了。”吕玉娘朝他一笑,便不出声了。
睡前,凌起石向伙计打听黑石湾在什么地方,伙计陡然变色,他知道凌起石是去黑石湾访楚天南的,态度变得非常冷漠,但他还是把去黑石湾的路线告诉了凌起石,至于凌起石探问黑石湾的内情,他就一问三不知。
第二天,她们依照店伙计的指示去到黑石湾,果然看到一座规模壮观的翠石庄。由外表看,这座庄子是十分威武壮丽,比好些庄子都更具气派。
吕玉娘轻声赞道:“这庄子真有看头,比我们的万松山庄更为宏伟壮观。”
凌起石道:“但是,这却是一座藏污纳垢的地方,庄子的主人和万松山庄的主人是无法比较的。”
“谢谢你看得起我爹。”
“不用谢了,我是赞我的爹,我也沾光不少呢!”凌起石笑说。吕玉娘明白他的意思,轻轻打他一下,脸泛娇羞娇笑。
凌起石和吕玉娘这次西行入滇,沿途实在有许多乐处,为过去单人匹马或与其他同行时所无,一对情侣同行,自有其说不出的快乐。他们到黑石庄前,却不急于入庄。也不用闪闪缩缩回避。因为他们决定挑明拜访,自不同于偷袭。可是他们来到庄外,却感到奇怪了。他们都发觉,以楚天南的为人,必有不少仇家,怎会如此大意,庄外全无暗桩?他们已经到了闸前,闸是关上的,这已经出奇了,光天白日,一座雄踞一方的黑石庄,怎么把闸门关上?他拍门,门内又无人应,这就更奇了。
“大哥,你觉不觉得诺大一座庄子,怎么如此静,会不会有什么诡计阴谋?”
“很难说。”凌起石道:“谁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既然静得异常,我们便要多加小心了!”
“闸门既然关上,庄内又无人声,我们把它当作陷阱,小心应付无害处!”
“庄内若果无人,我们如何入去?去干什么?”
“本来,我是准备光明正大,挑明了入去的,现在庄内无人,我们只好用老办法,要翻墙入去了!大约这是命中注定,我总是要用偷偷摸揍的方法入人家的地方,真是有点奇怪!”
“那么,我们入去吧!”
“等一下!让我再想想!”凌起石靠在闸门外那株桐树默默沉思,吕玉娘不去打扰他,独个儿在闸门查看什么,看得非常小心,有时站立,有时蹲低,有时弯腰,有时仰望,姿态不一,看了左边,又看右边。那么精细的观察,简直如人家研究古董或字画,连一点点小物品也不肯放过。她查看了一会儿,见凌起石向自己走来,使迎上去道:“大哥,你想到什么了?”凌起石道:“你先说,你看到什么了?”
“我发现木桩下有被挖掘过的迹象,至于是否有目的,我却看不出来。”
“是有计划,有目的的!这是楚天南的阴谋,也是他所以回避的原因!”
“我不明白,你说明白点好不好?”
“事清明显不过。他埋下了火药,布下机关!等我们到来,解动机关,火药爆发,我们便活活给炸死。烧死!你看到的可能就是他们埋火药的地方,也可能是故布疑阵。迷惑我们,总之,不会是好事!”
“你这样肯定?”
“我相信是这样!”凌起石肯定地说:“狼外婆宴客,当然不会有好宴!”
“那么我们现在怎办?”
“不要紧,我自有办法应付,你跟着我,要留意我的动作!”
“好的,我跟着你就是!”
“你跟我来!”凌起石的身向闸的左边绕走,选定地方后一把抓着吕玉娘手腕,道“起!”一扯,两个人向上跃起有四丈来高,越过围墙,直入墙门,一望,都吃了一惊,一股冷气直袭心头。
原来他们看到庄前大空地的木桩上挂有十多具尸体,给人以阴森感觉。
“大哥,这姓楚的是太可恨了,找到他,我非杀掉他不可!”
“这个当然,我不会阻止你的!从这里走!”他一指,便从那个地方跃上瓦面,再入庄内。
凌起石当然未到过这个地方,但他却似乎对这个地方十分熟悉,入了庄内就转左转右,穿房入室。
吕玉娘大感奇怪,道:“大哥,你怎么好似对这个地方很熟?你以前到过?”
凌起石摇头道:“不,我怎会到过。”
“但你对这个地方很熟。”
“我不是对这个地方很熟,而是对地方的布置很熟,它依照九宫七煞建成,我曾学过这个阵式,所以对它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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