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
天外传来一劲啸,声如裂帛,刺耳难受,但功力甚高,各人变色,一凛之后,啸声未已,已经来近了许多,来得真快啊。
天外这一劲啸,其声甚长,苏耀兴受到惊扰,精神反而陡振,双手一推一圈,正要一掌拍在许志杰的后心,猛觉寒光一闪,刀锋已砍到手腕,叮得他急忙的沉势变招,运指疾弹,“铮铮”弹在刀脊上,钟老三忽觉有暗劲反震回来,几乎握持不稳,刀锋立时斜过一刀边,还来不及变招,苏耀兴抬手向上,疾抓他的肩头了。
“看招!”许志杰也出刀了,他一记“铁锁横江”斩向苏耀兴腰眼,迫使苏耀兴回手自救,用招用得妙极了。果然救了钟老三。突然,另一下啸声又起,已响自附近,更震得各人耳鼓发痛,有人已抵受不了,用双手掩住耳朵了,许志杰也受到影响,刀势一缓,给苏耀兴一把抓住手腕,一捏一扭,便禁不住“哎呀”大叫,跟着身不由己的向前扑出,由苏耀兴身边闪过,发出更凄厉的一声骇叫,随着,钟老三也惨叫倒退了。
原来钟老三救朋友,一刀砍下,却砍在被苏耀兴甩向背后的许志杰身上,他料不到有此,为之发怔,一个失神,苏耀兴已掷出夺自许志杰手中的钢刀,把钟老三的左手砍了下来,一只手掌连腕落地上,所以钟老三便狂呼倒退回去。
林大任与姓楚的,无不看得骇然,两个女的更是抢前一步,要扑出去了。林大任把拐一伸,阻住她们去路,说道:“别忙,小不忍则乱大谋,且等一会再说,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我们未做到知己知彼,因为,事前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有这个人。”
“我们听说铁面美人玉兰和她的师兄庄靖,在刘家的,怎么不见他们。”一个女人问。
“冷面美人?哈哈!她变了黑面美人了,庄靖倒有两下子,但也不是我们对手,我们把他的武功废了,他们是不会来啦,姓刘的更不会来啦!”三个人飞快由山下上来,声音越说越响亮,但是,说话的却不是他们,说话的是另外一个年过五旬,形貌猥亵的老人。他就在姓楚身边,他是几时来的,楚、林两个都毫不知情,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
“兄台是……”林大任向对方打量,对方却毫不客气的截断他的话头,说:“你也配跟我称兄道弟?好不自量,你不配。”
林大任给他这样抢白,老脸如何接得住?刷的就变了脸色,拐杖一顿,说:“我姓林的虽不成材,在江湖上也薄有微名,你既然崖岸自高,瞧我姓林的不起,我也不敢高攀,你划出道儿来吧,我们比划比划。”
“哼!好大的胆子,好大的口气,高攀你也高攀不上,比戈嘛,你也不配,你要比划,我叫他们跟你比划好了。”他向飞奔上山的三个人一指,林大任吃这一惊可真厉害。他认得来的正是辽东三煞,但听猥亵老人的口气,似乎连辽东三煞也不放在眼内,任意可以支使的,若真如此,他林大任就真个不配跟他比划和高攀不上了。
林大任正在怀疑,猥亵老人已经开口了,他叫道:“你们回来,好极了,这儿有个人要找我比划,你们哪一个和他走几招。”
“师叔,我来!他是什么人?人呢?”谷老三问。
“就是他!”猥亵老人向林大任一指。林大任急忙道:“刚才不知是你老人家,实是我姓林的有眼无珠,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请多多包涵。”跟着,又向辽东三煞求情,辽东三煞和他感情不坏,自然不愿动手,猥亵老头哈哈大笑说道:“怎么,你现在知道我不是崖岸自高啦!我也不愿和你这样一个后辈一般见识,谷大,你说说,刘俊彦怎样了?”
谷大说:“云兰这老鸨给她逃了,姓庄的也逃了,刘俊彦一家给杀了,还有几个混蛋,也给杀了,我们是找不到人了才回来的,这儿个是什么人?”
“这一个是太极派的高手苏耀兴,后面那几个是和他一起来的,他们都是替姓刘的出头来的!”林大任说。
“老三,你去消遣他吧!小心一点,太极派是颇有点来头。”
“大哥你太长他人志气了,姓苏的,快快过来受死生!”谷老三向苏耀兴挑战,苏耀兴刚要答话,他的一个同伴已经抢了出场,道:“你们惯使用车轮战吧?没有这样便宜,还是接我刘百通几招吧!”
“刘百通?哈哈,你也姓刘?刘俊彦已经死了,你是他兄弟,也该死啦!看招!”言出招发,链子锤陡然射出,快而劲,夹着刺耳风响,吓了刘百通一跳,急忙向左回避,但他一闪向左,谷老三沉手一抖,捶便横射,又到了刘百通背后,然后向前一扯,一锤击在刘百通的后心,痛得他狂呼扑倒,才爬起又中了一锤,再也爬不起来,他是伤重垂危了,苏耀兴飞身抢救也来不及,暗自心惊。他知道刘百通的功夫实在不弱,但却逃不过谷老三一招,则谷老三的功夫岂非高不可测?还有老二、老大和他的师叔,苏耀兴想及此,不由不心寒了。
“我以为真有两下子的才敢替人出头,原来不堪一击,早知如此,我不用这么认真,我会慢慢的,要猴子般的消遣他,太便宜他了,还有谁嫌命长的?我不怕车轮战,也不怕人多,你们上吧,一个一个上也行,一起上也行,我都是接着。”
“好狂妄的家伙,就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一个苍劲的川音传出,辽东三煞固然骇然,连他的师叔也骇然。他料不到凭自己的修为,身边居然还有人隐藏得住而不被发觉。因此他道:“谁?有种就站出来说话!”他用足内劲迫出,恍如轰雷,震碍林大任他们都是耳朵发痛,几乎支持不住。
没有回声,也没有出现人影,老大忿然说:“我们分头找。”
姓楚的说:“早先这个人也说过话,我们找过了,找不着,但这城墙十分古怪,我们在半山时,这城墙还没有,这儿有一男二女,男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小胡子,女的长得很娇俏,可能是小胡子的小老婆,我们来到,人不见了,却多了这城墙。”
“什么?真有这种怪事。”谷老大瞪着眼。
“我怎敢说谎,如果不信,可以问林大哥。”
“是真的!”林大任说:“我们曾经派老王和老四来看过,他们都这么讲。我们还远远看到人影,没有城墙的!再说,也从未听说过这地方有城。”
“不错,这是荒山,没有城的,而这城墙,新得很,一定是妖法。”
“大哥,对付妖法最好是污秽之物,我们可以对着它小解,冲倒它。”老二说。
“好!谁去小解?”
“我去!”
“我去!”一下子好几个人都要向城墙小解,竹莹、小青她们可要羞得脸红。
原来这一堵城墙十分古怪,由外内望,是墙高十丈,密不透风,由内外望,却仍然是几块石头,视线绝无遮挡,不但听得清,也看得明。对方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们,此刻他们竟无礼到向她们小解,她们如何不羞不气,小青猝然伸手拔剑,凌起石抓着她的手腕道:“别急,看我的!”他拾起几枚石子弹出去。
凌起石的每一枚石子都是三尖八角的小石子,比沙粒大不了多少,一弹出去,四个走向墙边的汉子刚刚站定,突然哗然齐叫,不约而同的一齐掩面急退,顾不得小解了。
发生了什么事呢?原来各人都在鼻尖中了一粒大沙,鲜血正由伤处急流,他们的手掌染红了,痛得要命。更惨的是大沙粒均留在鼻尖上,要挖出来,但一碰到沙粒就痛彻心脾,因此,当别人替他们取出沙粒时,那种惨叫真叫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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