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大梁出征南疆的是莘澄,她也不愿让莘澄为难。
风弦拒绝,“上次给她妙计只字不提我的要求完成得怎样,只想着下一步还能捞到什么好处,此人我也不便深交。”
“哦对,说到你的要求,姜姝本来是下旨让姜毓的父君出冷宫安享晚年,可她父君命薄如纸,早就在她带兵出征时就死在了冷宫。”柳言恶意的笑让风弦感到一股无力,“听说绥沧皇宫内毒虫蛇蚁在他寝宫里聚集,将他的尸首咬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嘶——姜姝也是有心无力啊。”
风弦叹了口气,不知道要是远在汴京的姜毓得知这个消息,又要郁郁寡欢好几日了。
她点点头,想要越过柳言走回自己在行宫的住所绛云阁,就得侧身贴着她走过。
风弦选择转身绕路回去。
“风弦——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姜姝已经传密信给尧夏王,若有其倾尽全力相助,尧夏与大梁的胜算也是不分伯仲……”柳言的声音不大,后面的话被风吹散在悠长的甬道中。
风弦再没有回头。
——
刚刚回到绛云阁,天就渐渐落起雨来,不一会就变成了细小的雪花。
江南连雪都是温柔静谧的,在夜色中无声地下,落在满庭依旧绿意盎然的植被上,特别是在那庭院一角的翠绿的芭蕉,托着薄薄的一层柔白的雪,看着惹人怜爱。
风弦站在庭院中驻足看了一会,她长大的地方很少下雪,后来听莘澄说镇南侯带她回京述职见到了雪,偏跟自己说尝过雪的味道。
甜滋滋的,像是大梁最有名的糕点牛乳糖一样。
小莘澄带不了雪回南疆,便带了一大把牛乳糖。
风弦之前还总觉得雪过于甜了……没想到雪能冷到心里。
风弦想着想着,都没注意雪已落了一肩,她呼出一口气,一团团雾气在夜空中上升,消失在广袤无垠的黑中。
宫墙围着的天地四四方方,她怀念南疆草原上自由洒脱的风。
她突然来了兴致,回房取出人间客,素手在亭廊下弹了起来。
琴声悠悠,在洪州行宫中奏响。
歌声中的忧愁并不浓厚,似乎还有令人期待的高潮在慢慢涌现。
似别离,似欢愉,似低迷,似重逢之喜。
柳霄就在绛云阁隔壁主殿听着,她坐在围炉边,同怀玉道,“怀玉,将棉门打开让琴声透进来,母上喜欢听琴。”
柳珹一只手支着头,懒懒地靠在椅上,默认了柳霄的话。
怜谷站在柳珹身边,怀玉拉开门帘,清晰的琴声和冷冽的寒气扑面而来。
她靠近柳珹耳边小声提醒,“陛下现下更要仔细些身子,惹了风寒对您和孩子都不好。”
柳珹挥了挥手,像是赶走一只在耳边嗡鸣的苍蝇,“朕知道,霄儿这里暖和,朕不会着风寒,再说听风不是就在一边候着吗?”
柳霄看了看站在靠近殿门的听风,“儿臣奇怪,听太医为何一直待在母上身边?母上的身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听风见柳霄发问,拉起衣摆跪在她面前,“陛下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初到洪州颇有些水土……”
“朕有身孕了。”柳珹直接打断听风的话,直白道,“是钰卿的孩子。”
柳霄连忙站起身,带着一众奴仆跪在她面前,“恭贺母上喜得宁馨。”
柳珹点点头,“南疆战事一直未歇,朕又得子,愿此来福报,望能助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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