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屋内传来重物掉落的声响,随后紧闭的门打开一条缝,迎面走出来一个头发半白的女子。
伯琴身上还穿着有些褪色的晕锦春衫,长衫有些宽大了,随着女子走动而显得空荡,但她周身气质出众,悠然淡远。
“你来做什么?”伯琴冷冷地看着翠影。
翠影拿出柳霄命人寄出的信,“当一回信使,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伯琴大师。”
“别,我担不起你的大师之称。”伯琴并不打算接茬,也对她手上的信没有兴趣,说不定又是像多年前的一样,伪造出来哄骗自己的,简直浪费感情。
她见状便要转身回屋。
翠影悠然道,“远道而来也罢,只是帮风弦送这一程艰辛,却连苍梧山的茶水也喝不了一碗吗?”
伯琴的手一顿,“小弦儿?”
翠影向前一步拉开伯琴半掩着的门,将信递到伯琴眼前。
伯琴有些疑虑,但想着风弦走了已有两月有余,来信也是可能,伸手接过。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见信件的痕迹淡墨,写的字迹也犹如狂草就知道这一向是风弦的风格。
伯琴粗略地看完了信,上下看了看翠影,还是一番欠打的模样。
她让开了身,翠影做了个手势请伯琴先行。
伯琴打开窗子,去桌前拿茶碗。
翠影坐在用竹条和稻草扎成的蒲团上,见矮几上放着一副围棋残局。
伯琴将茶碗随意地放到她面前。
翠影也不嫌弃,“伯琴大师,久仰……”
“别整那些虚的,你到底要干什么?”伯琴没时间跟她弯弯绕绕,她还要看看小弦儿到底又作了怎样的曲子。
“我最喜欢就是大师这样直爽的人。”翠影拿起茶碗喝了一口,竹香沁心,“风弦又有了如安的消息,现下只有你这里最不设防,如安一定会与你先联系,如安到底在哪里?”
伯琴拿着豁口的搪瓷茶碗饮了一口,目光看向棋局,自己和自己下着棋,“与我联系又如何,你不是一直都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可以找到如安,才将风弦和我逼到绝处,以至于风弦不得不去大梁当质子的吗?这下倒沦落到来问我可知如安的下落了?”
站在翠影身边的万里倾抽出一把短匕刺向伯琴眉间,堪堪在一寸处停下,“阁主问的话,你答不答!”
伯琴额前的发被劲风扰乱了些许,她不在意地拢好,看向翠影那如古井般深邃的眼眸,“阁主也就只有这点手段了?”
翠影拿出一颗黑棋,放在棋盘天元位置,棋局一下子豁然开朗,白子输,“这么好的机会,大师怎会不知,不过是心中给白棋留了气,心软白棋没有退路罢了,就像风弦,她已经再没有退路了。”
“万里,放下刀剑,伯琴大师一向不喜欢杀戮血腥的。”
万里倾收了匕首,伯琴看都没看棋局,拿起白子在棋盘高目边不起眼的地方落棋,“阁主,到底是谁没了退路呢?”
翠影低下头看向棋局,天元一占,黑棋瞬间进入了两难的境地,无论在哪里落棋白棋再下一子便能获得胜利。
“有时候离迷局的真相越近,越容易迷失方向,就算我是个赌徒,也是个称职的师尊。”伯琴落下白棋,黑子气被堵住,死了一大片,“阁主请回吧,你在我这里是找不到想要的答案的。”
“阁主还跟她啰嗦什么?直接杀了她,再以此来威胁风弦,看两人还敢弄什么把戏!”万里倾见翠影有些失神,就要挥着匕首再次刺向伯琴。
这次他可没收着力气。
谁知翠影催动内力,生生将万里倾撞开。
不能杀伯琴,伯琴一死,如安更是没了牵挂,到时候再想找到她的踪迹更是难上加难。
“走。”翠影命令道,拂袖将棋局打乱,踏着散落一地的棋子出了竹屋。
“不送——”伯琴快意道。
万里倾愤愤地从地上爬起,快步跟上翠影的步伐。
翠影走到竹林中,见万里倾跟了上来,冷声吩咐道,“如今如安回来了,让花组的暗卫全放在苍梧山上看着伯琴,再有消息务必要第一时间传回镜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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