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医令不是说,在一本书中看到过可以治好陆七双腿的药方吗?”
淑妃却摇头道:“你外祖家就是开医馆的,母亲也略懂些医术。太医令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圣人正在气头上,陆家人也都盯着,若太医署不做出点什么来,于圣人、于陆家皆不好交差。”
“最后的结果,多半就是白忙活一场,什么都找不到。”
赵王:“若真这样,太医令岂不是欺君之罪?”
淑妃望了儿子一眼,依旧语气柔柔:“万书阁那么大,千奇百怪的书都有。真要搜寻一遍,就凭中书省的那些文书,怕得耗时月余时间。而等到那时候,早耽误了陆七的腿。”
“母亲的意思是……”
“所以说是权宜之计。眼下圣人盛怒,迁怒于太医署。等过上几日,圣人气消了点,他自然就知道根本的罪因在哪了。”
赵王自幼便和齐王不睦,听了母亲这番话后,他本能高兴起来。
害得陆七废了双腿,便他非有意,那他也免不了一顿罪。
陆家如今在朝中举足轻重,又是太后娘家。到时候,根本轮不到他去针对齐王,朝中自有大臣会劝父皇严惩齐王,以此来安抚戍守边境的忠臣良将,来安抚住陆家。
“孩儿明白了。”得了点拨后的赵王,果然之后没再针对过齐王一句。
但令淑妃想不到的是,中书省的那些文书不但没花到一月之久的时间去找那本古医书,竟连一天的时间都没用到。不过是才过了一夜功夫,次日一大早,就有人捧了书到慈宁宫来。
太医令章太医看了书后,连连点头:“正是这书。”
但匆忙翻开后,却是犯了难。书中的确是有有关养骨生骨的法子,但其中涉及到一味药,却是极为难得。
甚至连见多识广的太医令章荃,也只是在书中看到过此物,从未亲眼见过。
冰丝草,这是只有在上古医籍中才能看到的一种珍贵药材。
次日姚品娴一觉醒来,就听府上人说,现在满京城到处张贴的都是皇榜。说是圣人下了圣旨,要京中各大医馆和药材铺子都注意,若是藏有冰丝草的,即刻进宫上献,圣人和太后必有重赏。
得到这个消息,姚品娴一点也不意外。
“冰丝草?”她一边由着青菊给自己梳洗妆扮,一边听她说外面的事情,听完后就顺着她话说起来,“是能救治陆七爷的良药吗?长什么样的?皇榜上可贴了?”
“长什么样奴婢不知道,不过,听明叔说皇榜上有贴。”青菊倒不甚在意,她继续给姚品娴梳头,嘴上还在念叨,“只是听说此物极难得,很多大夫也都是只在古医书上看到过。”
姚品娴随手招了个婢子到跟前来吩咐:“你去外头看看,照着皇榜上冰丝草的样子,给绘下来,然后拿回来给我看。”
“是。”那婢子应声就出去了。
等婢子捧着临摹好的冰丝草图回府时,姚品娴已经梳洗穿戴齐整,且也用过了早膳。
看着婢子拿回来的那张图,姚品娴渐渐蹙了眉来。
“这就是冰丝草?这药材我见过。”说罢起身,让青菊拿着库房钥匙跟着她去了库房。
而此刻宫里,以太后为首的众人,都在翘首以待。盼着宫外能进献一株冰丝草来。
这会儿圣人皇后和四妃也都一道齐聚在太后慈宁宫内,陆蔚也还在太后这儿,所以陆老太君等陆家的几个,也都没走。
虽说是有希望,可若是不能尽快得到冰丝草,不能及时以冰丝草入药敷在陆蔚双膝处,好生调养着,陆蔚这双腿仍旧没有痊愈的希望。
所以,是不是能保住这双腿,也就在这一天功夫了。
若是今日到天黑前还未寻得到,那么即便之后有缘能得到,也是无济于事。
虽有希望,但其实在坐之人心中都明白,这希望实在渺茫。要在京中寻到一株冰丝草,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淑妃望了太后一眼,有心想劝慰几句,但话到嘴边又被咽下去了。
她深知,这种时候,还是少说为妙。
“禀太后,圣人,魏王妃请见。”一个宫婢过来垂头禀报。
太后眼里的光,瞬间燃起后又瞬间熄灭。原以为是有人入宫来进献冰丝草的,结果却是魏王妃入宫。
太后一夜未眠,这会儿早有气无力了。她冲那宫婢挥挥手,软绵绵道:“想是来看看蔚儿的,让她进来。”
姚品娴这会儿手上还捧着个深色的盒子,她先给众人请安,请完安后,姚品娴也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说:“太后祖母,孙媳手中有一种药材,觉着和皇榜上张贴的冰丝草有□□分像。只是一时难确定,不知道是不是。所以,便直接带入了宫来,想让太后祖母亲自瞧一瞧。”
说完后,她直接把手上盒子交给宫婢,由宫婢转交到太后和圣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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