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也不是为什么,只是孙女小气了。”因哭过一场,她本就如出谷黄莺般动听的嗓音更显酥软。
可哭完后,她也不说原因,只是拧着方帕子擦眼泪。还是老太太沉了脸,要她必须说,她这才说出了原因来。
“二妹今日发上戴的珠钗,是粉妆阁近来的镇阁之宝。那日孙女出门去粉妆阁逛,一眼就瞧中。询问了价格,见尚能付得起后,便有心买下来。可那粉妆阁的掌柜却百般推诿,纵我好言说尽,他也丝毫不为所动。”
姚品妍言至于此,没再继续往深处说。因为她知道,这事说来其实就是她和二妹如今身份悬殊的问题。而这个身份悬殊的原因,是祖母一手造成的。
她老人家本就为此懊悔多日,她不想再叫她自责。
可姚品妍纵然不再往下说,老太太却也是什么都明白。她妍儿舍了脸面和身份都求不来的东西,那丫头却轻而易举得到。
凭的,不就是她如今这个魏王妃的身份吗?
而这个身份,原该是妍儿的。
见老人家脸色越发不好,姚品妍又反过去安慰她老人家。
“其实说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事,是妍儿小心眼儿了。”为了哄老太太开心,姚品妍努力挤出笑,开始故作调皮起来,“您瞧,孙女就是从小被您给宠坏了,这才受不得一点委屈的,您老人家日后可不能再这样纵着孙女了。”
老太太却沉声叹了口气,脸色依旧不怎么好。
“你也不必费尽心思哄我开心,当初让那丫头顶替你嫁给魏王,是祖母此生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忽然轻哼一声,脸色又阴了几分,“那丫头如今翅膀硬了,早不把我老婆子放在眼中。她和裴家更亲,如今她满心满眼想的都是裴家。”
这也是姚老太太最担心之处。
从前她好歹听话,对她、对姚家,从未有过私心。虽之前也和裴家走动,但不过就是亲戚间的正常走动罢了,没见她费心去为裴家筹谋什么。
可自从魏王回京后,她整个跟变了个人一样。
对她和姚家,再无敬重可言,且也开始在她面前摆王妃的架子了。她要说她一句,她自是能抬出宫里的贵妃和皇后来压她,很明显的要与她对着干。
而对裴家,她却是处心积虑的筹谋。
她似乎是忘了一样,她如今之所以能有这些,乃都是姚家给她的。
若没有姚家,没有老太爷当年对魏王的救命之恩,没有她姐姐的让亲……她何来今日的一切?
可她却忘恩负义,不但不记姚家的好,反而胳膊肘往外拐,有借魏王之势扶裴家之意。
每每想到此处,姚老太太心中都会怨愤难平。然后再想到她妍儿如今的下场,一相比较,她更是懊悔当初的决定。
怨得多了,也会生出几分恶毒的念头来……她为何就不能一直病怏怏的?为何如今每见她一次,都会发现她气色比之前更好?
“瞧她从前病病歪歪的,常年精神不济气色不好,每每似乎没剩几口气了一样。可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不过才短短一个月时间,竟就养得如此春风得意,红光满面。也不知她吃了什么?”
老太太不过是气极了随口一说,但却触发了姚品妍的记忆。
她是多活了一辈子的人了,她记得在她的前世,二妹的确是身子很不好。有几次,她和祖母写信,有问及到过她的近况,祖母书信中虽只有寥寥数语,但却句句都是她的不好。
说她的那条命,不过是以药吊着。若短了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没了。
可如今,别说她病重了,她似乎瞧着比谁都康健有生气。
莫非,是她的重活一世,而改写了她的命运吗?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她重活回到二十三岁这年,唯一和上辈子不一样的,不过就是选择了趁早和齐修言和离。
她之前一直生活在润州,她生活在京城。二人天南地北,相隔甚远,回京后也无甚交集,她实在不明白,她的重生能对她有何影响。
裴氏在王府多留了一会儿,用完午膳,母女二人又促膝一起说了些体己话,之后裴氏才走。
裴氏走后,姚品娴回房休息了会儿,直睡到傍晚时分太阳要落山了,她才起。
睡饱了后,她则悠闲的捧着册书坐去窗下的榻上看。不得不感慨,如今儿子上学了,有先生帮她管教,丈夫又不在家,不需要她时刻待命伺候,这样的日子,可真是舒爽。
[小五,健康值快满了,下一步任务是什么?]实在悠闲得有些无聊,姚品娴便把小五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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