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国庆转过身来,双臂向前一伸,飞快地做了个左右开弓动作,右臂一抬,手指打了个V字,有力地一收两指一握拳。哈哈,要的就是这一招。于新伟高兴了,脖子向右一扭,举起手来回应了个V字:“OK,Se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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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我们的力量,发挥出水平就行了,不要管成绩如何。”
李永刚嘴上这么交代,心里却很不安。接下去又是单项竞赛,这个点有三个项目。三个哈SONG告诉他,二队比完后精神得很哪,肯定成绩不错。比赛进行了一天,二队的战果不错,超时被捕都没他们的份儿,瞄准的“卡列夫勇士奖”大有好戏可唱。中国一队尽犯倒霉,超时,丢枪,被抓,各类罚分都摊上了。现在必须调整拼搏的目标,力争创参赛队单项第一总数之最。不知道有多少个单项,不过,好多单项的名次都是允许并列的。根据以往比赛的情况,起码拿下五六个第一才有可能达到那个标准。第一个单项“寻找己方特工”刚比完,拿了第一,前景还算是乐观的。从现在开始,每一步都很关键,不能像超时那样一再地犯倒霉。
张高峰也很清楚,对一队来说非常时期到了。老天爷没让退出比赛,就是有意给他们一个机会拼上一把。要是这么好的机会都把握不住,白咔白咔化了国家一笔冤枉钱,拿什么脸面回国见亲人,见战友?
王帮根不用说了,下面还有他的特长等着拿第一呢,铆足劲,好好地拼一把。
于新伟的心情更复杂。紧接着的竞赛他算得上关键人物。复杂地形驾驶,他是驾驶员,成绩的好坏,全在于驾驶技术的娴熟与否和现场发挥如何。通过障碍,没搞清障碍的具体方式,尽量努力。手枪射击,那是没说的了,既是他的长项,又要报丢枪的耻辱之仇,就这个机会了,要没有好成绩,这口气非憋死他不可。
“Ready!”裁判喊响了准备。
“拼了!”李永刚叫了一声,头没回一下,把OK喊得振天响。
“Go!”得到回话,裁判一声令下。
“Go!”李永刚紧跟着一声吼,中国一队像离弦的箭冲出了E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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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森林,拐过一道弯,他们被裁判挡住了。探头一看,前方50m外的树底下停着一辆吉普车,褐色篷布盖住了车尾和顶棚。这是二战时期的德国越野吉普。1934年,希特勒向德国大众汽车工厂提出设想,生产一种大众车,低价,最高速度不少于140㎞h,能坐4个人,百公里油耗小于7升,重量小于950公斤。不久后,保时捷研究的四驱甲壳虫吉普诞生,这是四轮独立悬挂的高速越野车。二战时期,士兵对吉普车的喜爱和感情超过了墙头贴着的美女照片。吉普车可以飞速冲过圆木栅栏,在溪谷中行驶,在矮树丛中穿梭,像狗一般忠于职守,像骡马一样力大无比,像山羊一样机敏伶俐,即使运载两倍于承载能力的重量也照样飞驰向前。二战结束后,全世界人民对德意志法西斯刻骨仇恨,德国军车大都难以逃脱烧毁或破坏的厄运,现在仅存的德国二战大众吉普不足200辆,成了极具历史价值的稀世之宝。
八个月前迷上方向盘的于新伟知道一点吉普的历史,可惜没心思去想车子是怎么幸存下来的,远远地瞅着车子,想了一会儿车辆的启动情况,看那破玩儿,也不知道仪表是否正常,踏下离合器后挂档是否平顺。唉,不去想了,应该是没问题的,还是把精力集中在了即将发出的Go令上吧。就像运动场上等待发令枪响,他的心里扑腾扑腾地焦急,脚下一踮一踮地蠢蠢欲动,手也是一提一提的,脑子在高速地运转着一个过程:一待令下,迅速跑步前进,双手提至腰带松开扣眼,到达驾驶位置时取下背囊往后排座上快速一扔,左脚迈出一大步,右脚蹬上驾驶室,将插着的钥匙一扭,启动车子……
第十一章 E竞赛点(8)
李永刚半片屁股刚粘上副驾驶椅子,就听裁判喊响了ready,他着急了,左手抱着背囊,右手还没伸向门框便大声地吼了一句OK,裁判紧跟着溜出了一声Go,于新伟嚓地将油门踩到了底,一松离合,嗡的一声,车子冲出了十几米。这下李永刚惨了,一颠簸,屁股被猛地一抬,脑袋着实地给撞了一下,不由自主松开了背囊,双手抓住了前面的手扣,身体前倾紧紧地压在了背囊上。他娘的,在国内就没有搞得这么紧凑。这哪是紧凑,一系列的动作环环超紧扣,简直喋命。
这是一片沙地,比汽车拉力赛的环境还要差,不时地有被压倒或砍倒的灌木丛,还有木头和破轮胎躺在路面。彩条带标识拉出了S形道路,全长㎞,路面最宽5m,最窄2m。沙质地表酥松,起伏不平,坡度很大,时不时蹦出一个大沙坑,三四十米就是一个大拐弯,其中七处是近乎180°的回头弯。
欧洲人打小就玩方向盘,这个项目中国一队没想过跟老外争高低。李永刚的要求是,保证不熄火,保证不翻车,在这个前提下能快就快,多抢一点时间。于新伟掂量得出自己的重量,八个月前才摸上方向盘,虽然到了西北狼窝练的时间也不少,但难度远远超不过比赛,只是在戈壁滩上胡闯,没在沙地开过,没有障碍物,也没搞过这样的速度,更不可能跟从小就玩转了车把式的欧块比试。再说,这车子也是第一次见到,跟雪佛兰不一样,跟现代“大众”也有区别,虽然有可能就是现代“大众”的曾爷爷。唉,难怪古纳尔要搞出国防部长的“大众”让中国队开开眼界。
一开始,张高峰和王帮根也是举双手同意李永刚的意见。车子一起步,身子就悬空了,车子没有门,猛地一颠,张高峰差点被甩了出去,幸好王帮根眼疾手快拉了一把。两个人都被吓坏了,不停地喊着慢一点,发动机像打雷轰轰作响,喊叫的嗓门像绝望的野狼嗷嗷不停,跟着噪杂声同吼大合唱。于新伟将油门踩到了底,咆哮地飞奔着。他没有时间听谁的叫喊或指示,脑子里只有一个“快”字,眼睛死盯着前方。
一个大拐弯,前方十几米突地暴出了个大路障,三根大树交叉地叠堆着,完全挡死了路面。于新伟猛地急刹车,李永刚把背囊一推,急速地跑过去清理路障。于新伟拎起背囊狠狠地往后排座一塞。张高峰和王帮根惨了。二战的吉普车实在太小,特别是前后排座的距离窄得要命,前排座硌得双膝酸疼。唉,刚才也不知道怎么钻进去的。仅能容下两个人的座位,一下子喋了三只大背囊两个大高个,半个屁股翘抬起来还不舒服,这会儿又塞进了一只背囊,把两个大汉挤得没一点空隙,怀里还得抱上一只鼓鼓的,整个身子比绑起来还难受,就像小鸟没了翅膀失去了自由,可也不太像,车速不是一般的快,用狂飞乱跳形容不过分,屁股没粘全,人快挤扁了,可车子一跳跃缝隙全腾出来了,把人往多方位碰撞,铁杆子,铁皮子,尽量地碰个彻底,头,肩,胳膊肘子,脚,腿,全磕疼了,疼成了一片。可这会儿没时间顾上疼的事,得抱紧怀里的背囊,得抓紧横杠,要不,背囊掉出去了要影响时间,人甩出去了就over了。
于新伟的两臂不停地晃动,幅度比打双枪来得大,来得猛,像玩电子游戏机一样投入,左拐翘右轮,右拐抬左轮,不翘不抬时,轮子就在沙子里一滑一滑直打旋,没有平稳直走的丁点时间,在狂风恶浪的大海里坐个小船也没晃得这么厉害,整个就是翻江倒海,上蹿下跳,左右摇摆,前扑后仰。
李永刚也在不停地喊叫,心里不仅有害怕,更多的是不踏实,现在完全是听天由命,全得靠双枪王了。心一直悬空着,想让慢一点,又不敢喊,这样的沙质地表,车子一减速绝对熄火,只能高速四轮驱动。拐弯一过就来障碍物,两三秒的工夫车子就冲到了跟前。他只有盯紧乱七八糟的路面,为双枪王提供障碍物的名称和方位。于是,大合唱里也融进了他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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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竞赛点(9)
“左前方,轮胎。”
“右前方,树。”
“正前方,坑。”
终于看到了百米外的终点站。
没有了障碍物,路也平坦了。于新伟的意念一闪,我靠,赚点小便宜。他本是个老实人,跟九头鸟一起训练了八个月,从没想过使歪点子占小便宜,可就一天的比赛下来,他竟然学会了九头鸟把式,而且还很有点恬不知耻,认定有了便宜不占白不占。他开足马力刷地来了个大冲刺,就像百米赛跑的最后那一下,四轮粗野得离地飞了起来。哈哈,飞车的感觉太爽了。他把油门踩得死死的,牙关咬得紧紧的,身体往前倾了倾,脑神经绷紧着,这颗心却跟着车身的抬起飞翔了起来。
裁判一看车子疯牛一样冲杀了过来,以为刹车失灵了,全吓得跑到了一边。
前方十几米便是森林。车速实在太快,稳不住了。于新伟一紧张,赶紧来了个急刹车,往左猛打一把方向,拉上手制动,踩下脚制动。这可不是好玩把的,手制动一定要在脚制动之前一点点完成,顺序错了或者速度太慢了,下场只有一个:翻车。他的心揪到了嗓门眼上了,只听得“刷”的一声响,车子滑出去七八米后,车头车尾彻底掉了个头。他吓坏了,坐在车上直发愣,方才的爽快感被突降而至的大转弯一扫而空。
“They must be crazy!”
裁判吓呆愣了,好会儿才缓过劲来,涌上来围着车子,铁青着脸叠声叫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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