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个人添了个酒杯,李承道似乎早已为李承乾准备好了。
李承乾端起倒满的酒杯,在手中转了一转,凝视一会儿抬头一饮而尽。一切都安静下来,安静得让秦怀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诡异。
是李承乾与李承道之间的事,秦怀玉一如既往地当做感受不到。要是可以的话,秦怀玉打算暂且隐蔽的,明明自己的事都没考虑好。可惜的是,事实不容他退缩。
沉默中想半天,李承乾憋出一句话“薛仁贵的事,全部交给我处理吧?”
秦怀玉听了,张张嘴,起身就要从座位上走开。只不过,在他表达出退避想法的前一刻,便脚下被李承乾伸脚挡住了。
李承道抿紧了双唇,随后点了点头,开了口“夺权之前,给我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
“夺你个头啊,高通肯定听你的多于听我的”
李承道放下酒杯,头抬都没抬“那你还不给我解释一下,你与南平在捯饬什么?”
李承道顺着他的话就接上去了,中间毫无缝隙。听上去,好像是李承道在兴师问罪。
“有什么好解释的”李承乾的视线扫过他,而后停留在营地中俩姐妹所在的住处“你想的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李承道怎么想、要怎么做,李承乾认为自己明白个大概。实际上,李承乾想差了,李承道根本就一头雾水。考验薛仁贵的本领之类的念头,李承道从未动过,遑论用南平去做考验的试题了。
“那你要怎么做?”李承道忽然间觉得有些懵,幸好有面具挡着,李承乾看不见他的表情。
“先撤吧,一遍遍的纠缠,咱们看来是三顾茅庐诚意十足,在别人看来就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了。薛仁贵迟早会明白的,他在薛家村多待一天,薛士全的软刀子就会多捅他一天”
对招揽这行一窍不通,李承乾是否是欲擒故纵什么的,一时间李承道也无法得出过多的判断。他沉默了许久,方才问道“南平呢?南平需要干什么?”
“南平需要留下来,帮助薛仁贵对付薛士全。事了之后,护送南平回长安”李承乾淡淡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承道陡然间愣呆住了,秦怀玉忽地插话进来“我留下吧”
“你确定你不在的时候,你家的那些私卫不会对承道下黑手?”李承乾瞥了他一眼。
只一句话,秦怀玉便无话可说了。只见他低头思考了片刻,就又要站起来。
“借口而已,不关你们家私卫的事!”
秦怀玉起身正要向外走去,与此同时李承道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这一句话中的某些字咬得微微重了一些,李承乾察觉得到;而秦怀玉则是在那一瞬间定住,转回身来坐下,再也没有了想要去“大义灭亲”的迹象。
要是没有李承道的这一句话,说不准秦怀玉事后就会给自己的私卫中来一场“大清洗”,暂时扣押遣回之类的。无它,只因为出这话的,是李承乾,当朝太子。
“你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会影响到他人命运的自觉吗?”李承道叫住了秦怀玉,转头反问李承乾。
帝王家的人利用别人似乎是无师自通,哪怕是自己的家里人。这一点,有过悲痛经验的李承乾也不例外。
李承道这样说,顿悟的秦怀玉目光有些复杂。他望了望两人,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我怕像你一样”既然李承道直接这样问,淡然神色的李承乾,也就跟着他一起严肃起来。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后顿了顿,沉默中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李承乾已是有些感慨的语气“可既然你赋予了薛仁贵重任,咱们就得考验考验他不是”
他忽略掉李承乾的第一句话“大唐有一年轻的草根良将,来让所谓的将门虎子清醒一下就行,薛族的事只是想想,我从来不抱有希望”
“薛仁贵可是名门之后”
“家道中落,父亲又是个文官,秦怀玉你要和他比吗?”没指望秦怀玉给出回答,李承道又问“朝臣无时不刻不在革新换代,朝臣要想成为百年不落家族,光靠娶几位公主,有用吗”
“再与你接着扯,就到了守业难还是创业难上面来了吧”李承乾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喝掉酒杯里残存的酒站了起来。
“不与你扯了,我去看看南平”
“有心理阴影了,希望南平还认你这个大兄”
“我也希望,遂安认你这个二兄”
见他背对着自己挥挥手离开,李承道在那儿愣了半晌。
不关我的事吧,一巴掌扇到的位置,是遂安自己不听话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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