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李承道文有魏征杜如晦,武有大唐战神秦叔宝,商有长安米商慕氏米行,小班底初见形;他的狼子野心,初见端倪。
分析出来得头头是道,联系起来得字字诛心。
随便听听不多考虑的人,大致懂着皮毛的人,李承道密谋颠覆社稷的形象成了定态。士子们,一部分自然被轻易地转移将视线。
无所事事的人,无所谓的人,最喜欢热闹。
各种各样的讨论争吵,揣摩着当今陛下的圣意、猜测着李承道的死法,这成为了新一轮的八卦话题。
不希望李承道被洗清的人,或装作后知后觉,或装作若无其事,亦或者是装作时机不对,总之皆是缄口不言,任由李承道站在风口浪尖,成为世人口中那该死将死之人。
长孙冲倒要好些,前后左右有他父亲在前面顶着,比他的话题要更新奇、更有意思,故关注他的人不多。相比之下,阎家阎婉儿就要倒霉得多了。
早就知道帮李承道作那副画肯定会没好事,那以后,阎婉儿一直躲在府中不出去。风乍起时她躲过了,李世民回来后,风头渐去,她方才终于放下些惴惴不安的心。谁料才几天安稳日子不到,刚刚准备回归平静,更大一轮滔天大浪扑其面而来。阎婉儿终于被迫地确定,先前那个仅仅是开胃小菜,正菜如今刚刚来到。而这回,她现自己再次不幸地成为了主菜之一。即便,自己是属于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中的鱼。
其实,那些全部可以原谅。
但是,这些个谣言竟是手帕交跑来询问详情,自己才得知,这方是阎家小娘子最为恼火的!
长孙无忌那个大胖子看上我了?我与李承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现在旧情复燃?我与李承道合起来欺负长孙冲?
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没头没脑的,我自己听都不知道,更别讲听说过了!
辩解不是,任由其展又心有不甘。这样一次又一次,阎家小娘子觉得,自己数年的修为,迟早有一天会被一点一点逐步消耗殆尽。
而罪魁祸,就是李承道那个恶魔!
连阎婉儿都只是在府中独自生着闷气,躲在家里诅咒着李承道,那些躺着中枪的大佬们,长孙无忌、杜如晦、魏征、秦叔宝之类,自然也不会与无端生事的谣言较劲。
唯一值得一听的,是长孙府的那群坐不住的妇女。
由于长孙无忌不在,萌当半个家的长孙冲也不在,长孙家的几个妇女倒想要试着翻个天看看。如若不是进宫找不到长孙皇后、求见李世民也没得到允许,这群妇女们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李世民同样不管,他仅是一边派人查明造谣者谁,一边处理公务之余偷着乐,并借此私下里打趣自己的那几位大臣。当真处理什么的,根本是个笑话。
不过,当送来的情报与父亲那里得到的重合之后,李世民沉默了。
不由得自己,心头泛起年轻时的一件往事。
一位失去了孩子的年轻父亲,在一群无聊围观的群众鼓劲与撺掇声中,因为一位少年不经意撞到了他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被彻底激怒。从地上高高跃起,用随手抓住的木棍对准少年的脑袋,一下又一下,恶狠狠地砸了下去,泄着丧子的情绪。
下手无轻重,重伤的少年没有抢救回来,丢下刚娶回家不久的新婚妻子。年轻父亲被以杀人罪斩示众,留下因失去孩子而处于悲痛中无法自拔的妻子。
点燃年轻父亲暴虐情绪的围观百姓,则将这桩血案惨事作为一方笑谈,饭后茶余,丁点儿内疚的心理也无。
与今天的这一幕,会有几分相似?
造孽啊!
良久,思绪一转他摇摇头感慨一句,而后将那两张纸烧掉。至于那位造谣者,他决定先压下来,等李承道回来甩给他,自己轻易不掺和。
毕竟,她的报复行为,无意间帮自己减轻了些舆论的压力。虽然是鸡肋,可这是客观事实,不可磨灭。
而且,这方面记得是长乐那丫头负责的吧。
时代是不同了,可年轻人自己的事儿,还是得交给年轻人去做。
年轻的时候不去经历、不去犯错、不去承受,将来难免会有所欠缺,甚至有所悔恨。
李承乾外出时的有惊无险,李世民后怕之外,越回想越觉得,他此行至此,已经物所值。相对比,自己这位他的父亲,倒显得相形见绌。郑州之行,是自损八百;偏偏是自己失察下的自损,怪不得别人。
那么现在,长安城里的谣言,愿意飞就去飞吧。年轻的主角们几乎一个不在,又是正巧在郑族这个关口,应该会有足够的人选择理性思考,而非被感性情绪控制。
李承道时不时刺激他们一下,莫不是抱着这个心思?
忽地,李世民又开始多想了……
管他长安城如何天翻地覆,长安城的郊外,一切照原定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照着长孙皇后的计划。李承道,彻底沦为了配角。
几家欢喜几家愁,临川则属于欢喜的一脉。尽管,她是将幸福建立在,李承道不算痛苦的痛苦之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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