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石贤侄太客气啦!”见其相貌堂堂,彬彬有礼,武士彟心中愧疚更甚“到了武家就应该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当年你阿耶可就不向你这样见外!”说着上前攀住少年贺兰的手不由分说地把他拉进来“来!跟伯父进门!我要好好问问你阿耶怎么生出这么俊俏有礼的儿子!”
身后,武伯也拉住福伯的手“今晚我们要好好喝一杯!看看你这个老小子的酒量是否还在!”
“呵呵”福伯只是笑着,有些敷衍,因为武家人的太过热情,正是说明有某些事情生了变化!
人走茶凉啊……
客厅内。
“老爷,妾身下去安排一下!”亲自给老爷与给客人斟了一壶茶后,杨氏便识趣的离开。
“嗯!”武士彟点着脑袋,目送自己的妻子走出去。而武伯站在坐于主座的武士彟身后,福伯当然也站在坐于客位的贺兰越石身后。
“你阿耶现在身子可还硬朗?”端起茶用茶盖轻轻掠过茶身,除去茶中泡沫,武士彟先微抿一口,平复着自己欣喜夹杂愧疚的复杂心情,而后才悠然开口。
“多谢武伯父关心!”贺兰越石低下脑袋,不让别人看清他的面色“只是家父无福,前些日子刚刚丢下小子离去!”
少年那声音无悲无喜,双拳却紧紧握住,并微不可查的颤抖着。
“嘭!”闻言武士彟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张大嘴巴整个人都眐住“他!他!”
“武公!老爷前些日子去了!”下那福伯也跟着确定一番,別过脑袋死死地咬着牙。
“怎么可能!”武士彟猛地站起,满脸的不相信!死死的盯着贺兰越石,涨红了脸低吼道“你阿耶的年纪比我还小,怎么可能先我一步而去!”
“家父前几日突然生了一场大病!”贺兰越石根本就没有抬头,还是低着脑袋,拳头死死的攥起,声音低沉,似乎仍在悲痛之中,最后陡然间颓废下来“没能撑过来”
而他身后的福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暗叹一声,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随后紧紧合上老眼埋下了脑袋。当然,处于悲痛惊讶之中的武士彟与武伯自然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
“所以你们一路上都是一身素衣?”浑浊的双目无力地一扫而过,武士彟终于现两人身着的素衣。
“是!”埋着脑袋贺兰肯定道。
“老爷!”武士彟踉跄几步,终被身后的武伯扶住。
“没事儿!我没事!”退后几步武士彟站住,挣开武伯的手,示意起身的贺兰越石继续坐下,只是他的面色,却似乎是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门外,传来一个悠悠的朗诵声。
“武国公,小子打搅了!”众人转看向门外――应声而入的,竟是出入府后一直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孙道!
“房外做了回梁上君子,望武国公与贺兰家郎君莫怪!”一进门,孙道便躬身给房内的人赔礼,毕竟人家在这里伤心着,他突兀的跑出来,还喊着现代诗词,怎么看都是不和谐的节奏。
可是情况有变他也顾不得这些――在得知自己老友已然不在的情形下,愧疚异常的武家老头儿很可能头脑一热就把武家大娘子的婚约给定喽!到那时自己再出现那可就更加难堪加难办了!
“孙公子说的是哪里的话!”武士彟勉强扯了扯嘴角——已经得到高通的暗示,武士彟自然不能再刻意针对这位陛下亲自封的孙公子。
“这位莫不就是名动京城的孙道孙公子?”一直注意着来人的贺兰越石听闻武士彟吐出“孙公子”三字,不免大胆的猜测几分,其中也不免带了些挑开话题的意味。
“小子孙道不假,可名动京城就不可能是我了!”在房外太远,没有办法细看;现在到了房内,再仔细一瞧,孙道也不由微微吃惊――现在为止见过的最为可爱的年轻女孩儿他不确定,可这肯定是自己见过的最为俊俏的少年男子了!特别是那两道剑眉,更是为他平添几分正气“这位就是貌比潘安的贺兰家的郎君?”
“贺兰越石不假,至于貌比潘安就是孙公子高抬了!”翩翩公子样的贺兰越石摆摆手“而孙公子当时长安西市半《闵农》道出天下农夫的心酸,至于以油条来抵饭钱更是传为一段佳话!还有隐王殿下简单却感情浓烈的《静夜思》、易懂却人深省的轨车论――这些使得殿下与孙公子在长安一夜成名、传为佳话!至于在下,至今一事无成,实在惭愧!”
“贺兰高看我了!”孙道摇着头,继续与他半客套恭维“拾金却占为己有,孙道算什么公子!”
“好啦!”武士彟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下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两位就不要再谦虚了!”
房外,一位小姑娘在为那位貌比潘安的家伙黯然神伤之后,听着他略带磁性的声音讲述着孙道主仆的旧事,对孙道主人的怒气不知不觉中也不由得消逝几分。
而这时,武士彟却又把目光转向房外,对于孙道出现于此是偶然还是故意半点也不关心――
“照儿!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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