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拥有兄长的记忆,兄长的面容,兄长的声音,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兄长。
这是一个篡夺了自己兄长一切的怪物。
陡然像是有一把火腾烧在叶鹤衣的胸腔中,怒色渲染上她的眼瞳,眠于鞘中的拭雪剑因她意念一动自行落入她掌中,并在下一刻横于叶鹤书的脖颈侧。
她这段时间被欺骗,竟然眼看着怪物以兄长的身份败坏名声,欺辱他人。
一时间怒得几乎不能自控,连握剑的手都在颤抖。
理智却提醒她还需问出自己真正兄长的下落,总算没有立刻见血,杀意腾腾地逼问道:“你不是我哥哥,我哥哥呢,你将他怎么了!”
叶鹤书因感受到锋利剑刃的寒意而面色发白,听到她的问话,记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又有了与她大声的底气:“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就是你哥哥!”
熟悉的面孔和声音,陌生的表情和语气。
她早该发现他不是性情大变判若两人,而是遭怪物取代了。
叶鹤衣没有听说过有恶兽或精怪能够拥有智慧,懂得侵占他人身体。
或许是那个可恶的叶景欢使得恶毒手段,或许就是怪物抓住兄长虚弱趁虚而入夺舍。
太多可能了,她不知道哪一种会是真相,但她无比确认眼前人是怪物而不是兄长。
“你不肯说没关系,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都会带你入仙门查探。修仙者们长寿,比我知识渊博得多,肯定能找出办法让你现原形,我会救哥哥的。”
叶鹤衣到底不敢真伤了兄长的身体,心中愤恨不已,磨着牙撂下狠话,也是安抚不知现在状况到底如何的兄长。
然后她就准备以肘击在叶鹤书的后颈,将人击晕控制住。
可不等她果断动手,如同将她的灵魂从中间撕开、摧毁掉一部分的疼痛感席卷向她。
她头疼得仿佛每一根发丝都成为沉重的负担,眼前的一切都模糊成为色块,耳内鼓膜震荡如要破裂,五脏六腑都叫嚣着反叛。
全身失力,拭雪剑落地,她也跪倒在地,痛苦地干呕不停,几近窒息。
在一片嘈杂声中,她听到有什么东西被叶鹤书丢弃在她旁边。
叶鹤衣隐隐感觉到那东西与自己应当有不浅的牵连,咬住下唇,试图将破碎的注意力集中,终于勉强看清那是一个机关匣子。
不是多么巧妙的机关,控制的仅是一把铁锤,开启机关,铁锤就会猛然被施力砸向匣内放着的物什。
被砸毁的是她交予兄长的魂血玉佩。
玉佩选用的材质不属易碎之物,但也扛不住铁锤的重击,碎成了多块。
凝练在玉佩中的魂血自然一同被毁,反应到她身上就是现在痛不欲生的崩溃感。
“被发现了那就没办法了。”叶鹤书蹲下身,揪住她束起的长发,使力迫她抬头,嘲讽道:“你总是不听话,我当然学会给自己留底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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