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他望着前方宛如一具具棺椁的车辆,无奈地叹了口气。
忠哥背着计算机,搭上出租车来到天星码头搭渡轮。虽然曲敦亮交代他坐公车,但是所背的东西是印制假钞的磁盘﹑样品和钻石,他只希望能早点到达目的地,毕竟在路上逗留的时间越久,越可能出现意外。
在渡轮上,他紧搂着背包,两眼无神地望着窗外波光潋滟的海面,以及踽踽驶过的船只。螺旋桨激起的浪涛四处流窜,托负着渡轮微微摇晃,更彷佛是催化剂般催动他的心跳与呼吸。
四周赫然一片明亮,方德财他们陆续驶离了隧道,朝北方开去。
过了不久,忠哥也在尖沙咀步下渡轮,搭上公车前往旺角火车站。
&ldo;三部轿车已经都抵达九龙。&rdo;厢型车里的另一个男人紧盯着监视器说。
曲敦亮双手在胸前交叠,闭上眼睛,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哼!
其实,他早就在方德财他们所运的货品里面装了追踪器,随时跟踪他们的一举一动。
过了一会儿,那个男人回头说。&ldo;忠哥也到九龙了。&rdo;
静谧的杀机在厢型车里默默回荡,每个人都不敢发出不必要的声响,彷佛这股声音将刺激枕戈待旦的杀意而捺下板机,脱离束缚的子弹将四处飞驰,一颗颗钻进脆弱的肉身。
忽地,手机的铃声在静谧的车厢里响起,像只铁锤猛击每个人的心头,所有人不由地一愣。曲敦亮满脸不悦地拿起手机接听,他的表情随着对方的话语变得诡谲与愤怒。
&ldo;赶快通知,c计划!&rdo;曲敦亮的眼神已经炽盛燃烧了,咬牙切齿地说。
埋伏在九龙的汽车立即飞快急驶。
&ldo;阿sir,我们要在这里行动吗?&rdo;靳泳涵好奇地问道。
&ldo;如果到了海关再逮捕,那里人潮那么多,可能会引发料想不到的意外。&rdo;苏克辉的眉头紧拢在一起,抬起头来,视线扫过了四周。他对别在衣襟上面的麦克风说。&ldo;已经就定位了吗?&rdo;
所有埋伏的人员一一报告。
他,站在熙来攘往的街头,在原地绕了一圈,视线掠过停在附近的工程车﹑轿车,站在路边看报纸与打电话的路人,背着背包悠悠逛街的行人,从两旁屋宇的窗户和屋顶上面微微露出来的望远镜与枪管。
虽然这次行动在他的刑警生涯中并不特殊,更不算是大规模的逮捕,但是他从步出办公室开始就感到忐忑不安,认为自己疏忽了一项重大问题点。他渴望从心底把它掏出来,可是浮上脑海的却都是宛如污泥的杂乱思绪,搞得他越发焦躁惶惑。
忠哥一抵达九龙,原本想直接前往旺角火车站,但他想起曲敦亮的话,因此故意转搭两趟公车,更在旺角火车站的前一站下了公车。他没有走上从旺角地铁站直通火车站的人行天桥,而是在街上徒步走向火车站。倘若一旦发生危险,可以钻进四周的巷子逃脱。如果在天桥上面,可就无路可逃。
他的眼睛不时左右飘浮,只要见到貌似有印象的人立即提高警觉。虽然他已经运货相当多次,然则现今从身旁呼啸而过的引擎声与靠近的脚步声,再再都让他神情紧绷,惧怕任何一个贴近的人将危及脆弱的生命。
他逞凶斗狠不知多少年了,挥刀砍人也不知多少次,如今才深深体会到生命的脆弱,以及可能随时被杀的恐惧感。他这才惊愕原来自己竟然也有如此懦弱的一面,更是惧怕死亡,一种不知所措﹑不知死神何时大驾光临﹑不知对象是谁的死亡。
他把计算机背包斜背,一手紧紧黏贴。每踏出一步彷佛就将心弦拉开一寸。渐渐地,他的心弦已经满弓了,连带所有的神经都处于惊骇紧绷的状态。他想藉由用力呼吸来驱散恐惧,然而莫名的慌张却硬生生梗在喉咙,导致一口闷气凝在胸口,他的脸剎时涨红了,一手在喉咙若有似无的抓扯,好象这样就能掏出那口浊气。
他停了下来,再次深呼吸,等到气息再次平稳之后,才继续前进。
靳泳涵乔装为苏克辉所包养的二奶,彷佛就要独自回到内地似的一手搂住他的臂膀,露出眷恋又依依不舍的神态。为了办案,在监视的过程中她们经常扮演不同的角色,如今她挽着苏克辉,情不自禁感觉暖烘烘的,荡起一股真实的爱恋,眼神绽放出缱绻又怅惘的光芒。
难道,他的身影早已悄悄烙在我的情海吗?他呢?对我是否也荡起那份不知如何以对的感情?她漾着迷惘的双眸瞅着苏克辉的侧脸,但是他冷峻严肃的表情浇熄了抖起的火苗。她略微摇晃着头,命令自己甩开这些无聊的念头。
她深吸了口气,说出一道早就在心里徘徊的问题,冲散自己的注意力。&ldo;阿sir,他们这次为什么要搭火车,而不是从落马洲闯关呢?&rdo;
&ldo;呵呵你要问曲敦亮呀!&rdo;苏克辉笑着扭了扭脖子,视线飘到靳泳涵搂住自己手臂的手,尤其不自觉地落在那两根没有指纹的义指。剎时,他愣住了!
&ldo;怎么了?&rdo;还不习惯义指的靳泳涵用姆指揉搓着食指和中指。
剎那间,苏克辉恍然大悟,立即拿起手机拨给总局,语气急促地说。&ldo;快通知所有口岸严加查缉,尤其是货车,曲敦亮可能同时会在不同地点走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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