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堂侧室传来茶香,随偷潜的晚风浮动。
韩初眼角展着笑纹,和虞浅寒暄:“真是好久没见了,浅浅,这些年在国外过得好不好?”
虞浅点点头,并没打算叙旧,只伸出手:“她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大老远跑一趟,非要给我?”
也许因为虞浅用“她”这样不含温情的字眼称呼自己的亲妈,韩初脸上的笑意减了些许。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方盒:“是曲姨的手表,那时候走针出了些小问题,她要我帮忙送去修,没想到。。。。。。”
韩初垂下眼睑,语气变得有些喟叹,“曲姨的这块表很贵重,总不能一直放在我这儿,不合适,现在你回国了,正好拿给你。”
虞浅打开表盒,草草看了一眼。
这块表她很眼熟,样式古朴简洁,腕带是鳄鱼皮,因为常年佩戴,哪怕悉心注意着,也泛起毛边,蓝水晶面的表盘被灯光一晃,稍显划痕。
从虞浅记事起,她妈就戴着这块表,牌子很贵,算奢侈品。
虞浅猜,很可能是她血缘上的爸爸送的,定情信物之类。
所以她印象里,只觉得那男人虽然混蛋人渣,但眼光还是可以的。
确定是曲莉雯的东西,虞浅合上表盒,淡声道谢:“谢谢。”
面对母亲的遗物,她的表情并没什么波动,再抬眼时,果然看见了韩初欲言又止的表情。
虞浅和他很不客气:“你又想说什么?”
韩初似是愣了一下,才面露无奈地说:“浅浅,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说,入秋后天气冷了,你该多加衣服免得着凉。你是不是还因为当年我说。。。。。。”
“嗯,好。”虞浅打断他重提旧事的意图。
“那。。。。。。今天太晚了,我就是把东西送给你,顺便看看你。”
韩初笑起来,“改天吧,改天我们一起坐坐,吃个饭什么的,再好好叙旧。”
“改天再说。”
虞浅说“改天再说”这句话时,明显看到韩初的目光越过她,往她身后的方向瞧了一眼。
于是她也随着回眸——
程骁南靠在电梯间的大理石墙面上,看上去脸色有些臭,正不耐烦地往这边打量。
韩初问:“是你朋友?在等你吗?”
“我老板。”
后面的问题虞浅想了半秒,觉得程骁南也许真在等她。
毕竟他的外套还在她那儿。
于是虞浅同韩初告别:“可能是在等我,他外套在我房间。”
韩初静了半秒,随后说:“那快去吧,等你有空时,记得联系我。”
他相貌温润,笑起来显得温柔。
但其实他并不是一个特别温柔的人,虞浅想。
目送韩初走出大堂,虞浅才回味过来,自己刚才那句话是有歧义的。
大晚上的,说自己男老板的外套在自己房间,听起来似乎不太纯洁?
走过去时,程骁南没等她开口问,已经先说起来:“毕竟你现在是公司的模特,过两天还有场很重要的秀,大晚上的,你在楼下和陌生男人见面,安全起见,我这个当老板的当然要稍微留意些。”
他这样说时,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表盒上。
这种时候,虞浅特别想逗逗程骁南。
所以她说:“不是陌生男人,从小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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