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秋意越发重。
天上是厚重的云层,让阳光透不出一点色彩,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县衙里的血迹被清扫得干干净净,秋风一卷,再没半点缠绵。
县令屋舍里,面对面坐着两个男子。
手边有个小小的炭火炉子,水在上头烧着,有咕咚咕咚的小泡声。
卫戍烤着手,发白的衣裳有些旧意。
“想把自己冻死?”对面的卫司徒擦着横刀,眉头总是皱着。
“凭卫国人的体魄,”不待卫戍答话,他嗤笑一声:“再冻一月你也死不了。”
“我知道你这儿有好衣裳。”卫戍把手烤的暖烘烘的,心情颇为不错地向他伸手:“阿娘给我做的,请你拿出来。”
卫司徒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个鼓鼓囊囊的包袱,一把朝卫戍砸过去。
“两月前你来信归卫国时,干娘便已准备好。”卫司徒坐回原位:“她只想着你我约莫会在四方城碰上,今日倒当真是便宜你。”
“那是自然。”卫戍找了件披风披上,仔仔细细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
好像只有不住的缩着,灵魂里散发的冷意才能低调些。
“还是找不到。”卫戍看着忽明忽暗的炭火,忽然怔怔地出声。
卫司徒擦着横刀的手一顿。
他知道卫戍说的是谁。
好友明显瘦削许多的脸撞到眼里,卫司徒刻薄不起,却也讲不出宽慰。
五年,健壮的青年被折磨不在,如今枯败的秋枝定格绽放。
那个狗东西,毁了卫戍的一生。
“啪嗒!”
是卫司徒颇有气性地放下手中帕子和横刀。
“从来没有那个人。”他俯身拽住卫戍的衣领,声音是说不出的坚定。
“卫戍,用五年来遗忘一个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人,足够了。”
卫戍抬眼,飘离的思绪被卫司徒拽回。
看着好友眼中的担忧和怒其不争,他咧着嘴,不争气地又哭又笑。
眼底的青黑都被这凌乱一打,甚至都抹淡许多。
卫司徒皱眉松开他的衣领,转而却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声音很轻,力度都没有多少。
扇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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