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和满满这时也从马车上下来,看到地上的人先是一愣,后又惊疑不定地看向挽南。
挽南这时正蹲在男人的一侧,使劲拍着他的脸。
在手泛疼泛麻又泛红的时候,男人的眼睛才慢慢睁开。
他看见挽南,一把就抓住袖口:“四……四方城。”
随后男人就顺理成章地晕了过去。
陈三愿招呼扶光把人往车厢里面抬,挽南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嫂。”
挽南回过神,满满站在她身边:“二两……摊主。”
挽南神游天外地嗯了一声,随后眉头一皱,猛地看向满满:“二两?”
“倒是送上门来了。”挽南轻笑一声,抬步就把扶光推出车厢,自己往里头挤。
——
“你醒了?”
耳朵里传来挽南没有温度的问候,卫戍睁开眼,对上女子姣好的面颊。
他有些愣怔,隐隐约约间,有些难以言表的心慌。
抱着扯呼的挽南面无表情,温厚亲和的眉眼在此刻,却像分明的竹叶,全是凉薄的疏离与攻击。
“醒了就好。”挽南抱着扯呼,外头的风很大,她的话却字字清晰:“公子晕倒在路边,幸亏我家夫君会些岐黄之术。”
“啊?是吗?”卫戍有些不好意思,挣扎着想起身抱歉:“多谢夫人与兄长。”
“没事。”挽南摆摆手,示意他躺下,不大的车厢有些逼仄:“三两纹银即可。”
“可否赊欠些时日。”卫戍躺下的身体一顿,面上有些赫然:“若是有银两,也不至晕倒在路边。”
见挽南不信,卫戍摸出路引:“在下卫戍,卫国洄城人,到家后即付账。”
“读书人怎么还骗人呢?”挽南不吃这套,指指他的鞋:“公子那里有银两。”
“不给。”卫戍冷笑一声,彻底不装了:“药味我都没闻到,夫人敢狮子大开口要三两。若真要如此,我给夫人指另一条官道,去抢更容易些!”
“是要抢。”挽南神色淡漠:“公子是第一个。”
“要不我们联手?”卫戍脸上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我来诈,你来抢?”
卫戍的声音隐隐有些兴奋,丝毫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可耻。
“公子够狠啊。”挽南捏捏眉心:“就为蹭个马车,不吃不喝放任自己晕在路边。”
“我很好奇。”挽南垂头看向卫戍:“若是直接把你扔路边会如何?成为尸体?”
最后两个字从嘴里吐出来,挽南不自觉皱着眉。
心中好像觉得有些不妥,抱着扯呼的手一时间有些怔忪。
“这个不用夫人担心。”卫戍丝毫不介意,人也笑呵呵的:“此事我有经验,若是把控无误,你们走后的一个时辰内,会有第二架马车,就算没有,很快我也会醒过来。”
挽南扯扯嘴角,很少遇见对手的脸上罕见地有些挫败。
神秘地摇摇头,挽南看着卫戍,冲着车窗外头大喊了一声:“满满!”
卫戍还躺着,正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一把冰凉的弯刀就靠到了脖子上,惹得他一阵哆嗦。
伸手别开弯刀,视线看向车帘外的女子,卫戍有些头疼。
他总算想起这个名字哪里耳熟。
“夫人方才说要多少?”卫戍很识时务地开始脱鞋:“三两?”
卫戍最终递给挽南一张五两的银票,三两无凭无据的药钱,和二两蹭车到卫国洄城的车马费。
挽南看着这张从脚底新鲜出炉的银票,额角跳了跳。
拍拍车厢,扶光的笑脸顺着风露出来。
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他乐颠颠地接过这张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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