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都做了,怯懦之人才谈悔意。
瑞宋看向陷在混沌中哭笑难两全的白夜,抱紧了怀中零落的土地公神像,忍不住出声:“神官何苦,连自己也骗?”
“四百年前我飞升时,溯洄殿告知我织婆的存在。同时,我上任之后,你告诉我今年官城有大水的预知。我连告溯洄殿,上庭却让我听你指掌,因此你告知我,留下织婆一半血,一百年,你足以用秘法偷换官城厄运。”
白夜看着眼前一群人,直接略开瑞宋叭叭叭的嘴盯着挽南和她怀中的花猫。
事到如今,想抢又不敢动,最终他只咬牙切齿地看向挽南:“你快看看她!一百年的血已经没了,命力也不见,如果不是在阿姐身上,又能在何处?”
挽南抱着花猫的手一僵,见白夜眼中的执拗不似作假,于是她抿抿嘴,示意他看向岸边。
那里,倒地不起的百姓发出平缓的呼吸,面色红润,周遭的一切恢复秋意。
官城的命力,回归原位。
织婆一百年的血,献祭官城。
白夜不可置信的看着周遭的一切。
树有绿意,人有生气,天地抚以眷顾。
这是官城,比以往还要好的官城。
背对着他们的白夜猛地转身冲到瑞宋面前,趁其不备,一把抢过土地公的神像就往地上砸去。
他气极了又疯又叫:“是你!是你拦着我救阿姐!”
神像斑驳,法力衰微,六百年,唯一留下的,是那慈悲的笑脸。
神像还没落地,倒先被越酌倒地接住。
越酌站起身来躲到远处,防狼似的看着白夜,大声吼道:“你盲着心眼过路,天地人心一道诓骗,竟还要将怒气撒到替你收拾烂摊子的土地之神上吗?”
白夜目眦欲裂的想夺回来,手却被挽南一把抓住:“我带织婆走,你信我。”
白夜一把挥开挽南,反手去掐住她的脖子:“你别跟我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阿姐命定的苦楚,全是因你而起!你去死,你跟我一起死!”
他这举动把众人吓得一惊,挽南却自知理亏的任他发泄。
掐着掐着白夜忽然脱力,七窍又开始流出血液,这次是腥红。
信徒不再馈赠他信仰,天地予以他惩罚。
背弃信徒,没有功德的神,只能被抹杀。
陈三愿一个手刀把他敲晕,满满喂了颗续命的丹药放在他口中,随后便将人放倒在祭台上不管不顾。
挽南看着今日的官城,疲惫从心底升起。
困身困心,官城祭台之上的这个阵法,何止困住了一个土地之神。
她弯腰对着瑞宋和越酌作揖,语带歉意:“是我乱了道心,与白夜联手。诸位可烧黄纸以告上庭,但我此时,仍求谅解。”
瑞宋和越酌先受了她这一礼,随即同样弯身:“我等亦有未妥帖之处,官城无事,不求功德,惟愿心安。”
众人最终一同起身,准备毁了这祭台离开。
但求今日,也算终结官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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