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大论没用,这种偶尔能被异族少女听懂的字眼反而更有效。对方看了看严岑,又看了看许暮洲,虽然看起来还有点不安,但到底不再说话了,只是非常紧张地盯着严岑的动作。
直到严岑停在棺木旁边,将腰间的佩刀抽出来棺木间的缝隙时,异族少女才像是终于弄懂他的想法,瞬间瞪大了眼睛,几步跑上台阶就要去推他。
她又瘦又小,身体却很灵活,许暮洲抓了个空,愣是被他扑进去了。
严岑的余光已经看见她冲了进来,然而却没在意,手下狠狠一用劲,一指长的棺木钉硬生生被他撬了开来,连带着严丝合缝的棺木也被撬出了一道可怖的缝隙。
一股难闻的味道从棺木中蔓延开来,那是一种非常明显的腐烂味道,变质的血肉散发着难闻的臭味,其中夹杂着明显的酸苦气息,像是老旧菜市场外头没有及时清理的塑料垃圾桶。
许暮洲脚步一顿,下意识捂住了嘴。
那异族侍女已经冲了过来,眼圈通红地一把抓住严岑的刀身,像是一点都不害怕锋利的刀刃会划伤自己一样。
她硬挤进来,挡在严岑和棺木中间,急切地用母语说了一句什么。
许暮洲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个发音有些熟悉的词,艰难地咽下了那股反胃的感觉,抬头看了那侍女一眼。
蒙古语是不太好懂,但有一些零星的词除外——许暮洲高二那年,他们班转来一个蒙古族的女孩,她在转学生自我介绍的班会上唱过一首歌,那首歌里就无数次唱到过方才这个词,许暮洲记忆深刻。
——好像是叫,长生天。
严岑没有像面对地上那侍女一样无视她,而是看了她一眼,用刀柄荡开了她的手。
“让开。”严岑说:“我在给你主子伸冤。”
第152章长生天(二十二)
这异族侍女可能平日里的社交委实太过贫瘠,连这种短句也没听懂。硬是拦在棺木前,身体力行地表达着“不要动孟晚晴”这种单一意愿。
严岑对于纯粹干净的灵魂总是会稍微多那么一点耐心,他不耐地皱了皱眉,抽出佩刀,准备换一个方向再撬。
许暮洲叹息一声,自动自觉地接过了外交工作。
他伸手拉住了那异族侍女,对方不情不愿地挣扎了一下,到底一个小姑娘拗不过许暮洲一个大男人,被连拉带扯地拽离了棺木旁。
“没想害你们。”许暮洲弯,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说:“她可能也是被别人害的,我们要查清这件事。”
异族侍女从小跟着孟晚晴生活在蓝天白云下,养得心眼单纯,却对危险有本能的直觉。许暮洲身上本来就没有那种凶煞气,再加上他微微放软了声音,看起来确实很温柔无害。
大抵是这种忠仆大多吃软不吃硬,那异族侍女看着许暮洲的眼睛,有些迟疑。
许暮洲也不跟她说什么主子不主子的,但求用词极尽简单明确,于是指了指棺木,说道:“她,死的,可能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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