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炸雷般的电话铃响起来,就像是一个叫花子在疯狂炫耀着他捡来的破铜烂铁。
萧琴仙没好气地拿起电话:你谁?
电话那边却是个熟悉的声音:没事,我试试电话。
若是别人还好,偏偏是那个自己最看不顺眼的外地人!那个外地人罗维,居然吃饱了撑的从隔壁给自己打电话!
萧琴仙直接在电话里喊道:你丫有病吧!
喊完了还不解气,直接奔向了隔壁:你这是骚扰!
隔壁房间里,罗维手里还拿着未放下来的听筒,他的身边不远处站着牧怿然。
罗维的表情并没有因萧琴仙的疯狂而有半分变化,此刻直面对方道:我是在测谎。
你丫凭什么跟审犯人似的跟我说话!萧琴仙发出破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气不顺。
罗维却像机器人一样保持着冷静:你昨晚说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说谎。
萧琴仙愣了一下,怒目再次瞪向罗维:千!真!万!确!昨晚有个神经病男的给我打电话!
电话铃声震耳欲聋,我们不可能听不到。罗维不紧不慢。
睡得跟死猪一样当然听不见。
罗维绕过门口的萧琴仙,指着外面走廊上的某处:昨晚,就在这个位置,你吸着烟,我从牧怿然柯寻的房间出来,你说你接了一个电话,对方一直不说话,于是你就把电话线给拔了。打电话的那个时间点,我们三个就在房间里,不可能听不到刺耳的电话铃。
萧琴仙有些恍惚,甚至像为了配合情景再现似的又点了一支烟:是,我还抱怨破电话没有来电显
旁边一直沉默的牧怿然终于开口说了话:刚才的话有问题,昨晚还说打电话的人一直不说话,你刚才却又说对方是个神经病男的。
罗维一直冷寂的眸子终于亮了亮,感激地看了看牧怿然,自己真的没敢奢望与萧琴仙的这段对话能够被牧怿然成功听到并正确理解。
不负所望的牧怿然继续道:到底有没有人打电话?打电话的人有没有说话?说的什么?
萧琴仙有些烦躁地弄乱了自己的蘑菇头,嘴里叼着烟,那样子和昨晚罗维见到的不无二致:我也不知道电话那头有没有人,听着模模糊糊就像电台信号不灵的时候传来的声音,好像是个男的,说的话听不清楚。我怀疑是电话串线了。
一句都听不清楚?能听清楚一个字也好。牧怿然问。
萧琴仙冷静了一会儿,才说:好像有两个字隐约能听到左手,应该就是这两个字。
萧琴仙说完就出了门:我觉得特崩溃,我去洗澡了,你们最好一个字也别再问我了。
牧怿然一阵沉默,回头看罗维似乎在一张纸上反复写着什么,走过去看,却是一些没有颜色的痕迹,就像是小孩子写作业时下面那张垫纸上留下的横七竖八的印记。
牧怿然拿过来皱着眉头看了半天,一个字都辨认不出来,但还是折起来收进了自己口袋。
罗维苦笑:大概我坚持不到最后,就先崩溃了。
别急,牧怿然让自己语气尽量柔和,我已经听到了萧琴仙的话,关于我们听不到的那个神秘的电话,还有电话里说的左手,这就是线索,我们已经可以轻微沟通了,是不是?
罗维叹着气摇摇头,眼睛里似乎有些晶莹,但很快被他抹去了:我能猜出我那个兽的样子,大概是个聚宝盆吧。呵呵,应该就是个聚宝盆,那一幕是我心上的阴霾,一辈子都挥之不去。
牧怿然叹气,却自知无法劝慰。
我实在累了。罗维靠在自己的床边。
先休息,我并不认为事态没有进展的可能。
好吧,晚安。罗维疲惫一笑。
晚安。牧怿然走出房间,想着罗维的话,那个聚宝盆的兽,他那曾经死状奇惨的女朋友
牧怿然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收紧,回忆像是远方的鼓声渐渐传遍脑海,跳出心城,跳出画,画,画,画
牧怿然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赫然发现原本空白的纸上清晰写着一串人名:米伦,康莱,容让,LEX,洛槟,裘健,李京浩。
是签名,是曾经那些画家的签名。
我们想走出画,必须要找到签名!
罗维一次次在绞尽脑汁提醒着自己,这才是最根本的问题!
每个走进心城的人,都已经忘了来时的路,忘了最终走出去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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