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剿胡子那是公安队的差事,哥哥俺只管这地方的治安,可红儿妹子你要是求着俺给你出气,俺刘三可是爷们儿中的爷们!“刘三嬉皮笑脸的一副泼皮无赖的做派。
红儿他爹看这样扯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客气地对刘三道:“刘巡长,俺家小子也在锦州队伍里,说起来你们都是官府一家人,俺们去看看儿子就回,耽误不了公安队和你们局子里三头对证。”
“我说皮匠,你就别给自家脸上贴金了,你儿子一个小当兵的也敢说在队伍上,跟多大官似的。俺说不能走就不能走,这妮子一会儿非得跟俺回局子不成。”刘三一脸的王霸之气。
“俺就不去!俺哥当兵也比你这吃喝嫖赌的混混儿强。”红儿看刘三欺负他爹就不干了。
“不去?是不好意思说吧?这被胡子绑到了绺子里,这么水灵的妞儿,啧啧!怕是给祸祸喽。“说完刘三猥琐地几声轻笑。
“你、你、你缺德!“红儿气的哭着跑向了门口的秦虎。
红儿跑过刘三眼前的当口,这小子身子一摘歪伸手就去拉红儿,‘啪’的一声脆响,这小子伸出的手背上挨了秦虎一鞭杆,‘哎呦’一声左手就疼的缩了回去。屋里的气氛瞬间就被秦虎的鞭子给抽紧了,两个长凳上的家伙‘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刘三摔着左手也跳下了炕头,三人都已经握住使惯的棒子,怒视着秦虎。
秦虎靠在那里根本没有动的意思,好像刚才那一击跟他没有丁点儿的关系,抱着鞭杆似笑非笑地瞧着眼前的三个家伙。刘三厉声喝问道:“你…干哈的?”
“赶车的。”秦虎淡然地回了一句。
刘三上下打量了一下秦虎,回头跟两个伴当使了个眼色,接着道:“你觉得三爷我傻是吧?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是干啥的?”
话音未落,也不等秦虎回答,刘三突然就动了手,右手里的棒子狠狠地戳向了秦虎的肚子。
秦虎左手一探,大手一把就抓住了棒子,暴力一拧猛地又戳了回去,刘三偷袭不成反被秦虎一棒子杵在肚子上,几乎就在出手的同时,秦虎右脚在刘三左脚脚踝上短促地一戳,这家伙‘哎呀’一声惨叫就跪倒在秦虎的身前。秦虎夺了棒子,反手把刘三的大檐帽挑飞了出去,手里的棒子像敲木鱼似的‘梆梆梆’地落在了刘三脑壳上。
“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本来想冲上来的两个家伙被秦虎的迅疾出手镇住了。
秦虎接着两人的话茬,一个‘好’字出口,身子已经迈步上炕盘腿坐在刘三刚才的位置。先侧头对目瞪口呆的红儿爹娘道:“齐叔齐婶儿,拾掇好了没?”看二老只顾着点头了,就又跟着道:“齐叔,那就先院子里把车套上吧?俺在这儿跟三位巡警大爷说道说道。”
这下红儿爹娘明白了,赶紧拎起包袱匆匆跑出了屋,红儿娘回头一看,红儿这妮子没跟出来,还靠在门口等着看戏呢,回头一把把这丫头拉回了红儿屋里。红儿没戏看了,这才想起兜里的车票,赶紧把车票塞给她娘,然后翻箱倒柜地就拾掇起来,急火火地把几件换洗的衣服打了个包袱,把被子褥子卷了卷抱着就往外走。红儿他娘一把又把闺女拦了下来:“丫头,急傻了?拿被褥干啥?”
“娘,天气凉了,俺给虎子哥放车上使。”说完看着娘亲脸上异样的神色,犹豫一下把被褥放下道:“娘,俺、俺想跟你说个事儿……”
……
院子里一家五口刚刚聚到大车旁,秦虎也迈步从屋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三个家伙点头哈腰、抱拳作揖地跑了。秦虎不想再节外生枝,催着大家关门落锁,坐上大车就往车站行去。红儿又悄悄地坐在秦虎身旁问道:“虎子哥,你刚刚在屋里跟刘三说啥?”
秦虎侧头看着红儿一脸小八婆的神情,低下身子在红儿耳畔小声道:“不能说!“然后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这丫头撅着小嘴回车厢里搂着娘说话去了,秦虎跟着道:“红儿,从包袱里拿二十块钱放身上,到了奉天用得上。“
没等红儿爹娘推拒,接着说道:“齐叔齐婶儿,这钱是从胡子那儿拿的,就算是他们给家里的补偿。我信里跟俺海叔说的清楚,你们一家到了奉天,做事儿的钱他会给你们准备好,别急着回来。老石梁的绺子俺还会去,等我把胡子的事情料理清楚了,会给家里送个消息的。“
秦虎从胡子堆儿里怎样救了红儿,一家人虽然听红儿讲了,可毕竟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刚才秦虎屋里教训刘三几个,却看的再清楚不过,心里已经明白这个英武的后生绝不是一般年轻人可比。看他安排的细致周到,心里热乎的不行,听说他还要去找胡子,又不仅替他担心,同时也对他奉天的家里充满了一丝想象和期待。
犹豫了片刻,红儿娘道:“虎子,婶儿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可胡子人多枪多,你一个人可别冒失,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家里的叔叔还不得急死?要不你先跟咱们一起回奉天?“
”我离开奉天时跟叔叔们商量过的,婶子你别担心,俺见过的阵仗胡子们没见过,过阵子俺就回去。“秦虎随口回应着,车站就到了。
站台上秦虎和一家人又等了许久,慢腾腾的火车咣当当地才进了站。这时的火车开的慢停的久,添煤加水都要耗些时间。客车车厢还分三等,秦虎给红儿一家买的二等座,秦虎为看看此时火车上的样子,便把一家人送上了火车,看看一家人都安置好了,想着回头再嘱咐红儿几句,这丫头拉着舅妈下车方便去了,秦虎也就不再耽搁,跟红儿爹娘、舅舅打了招呼,下车就往机车方向溜达过去。这里秦虎看的更是仔细,直到火车开动出站,他才反身向站外走去。
红儿一家去了奉天,自己身上的担子算是放下了,下面怎么办还是要谋划一下。这样想着,秦虎解开拴马的缰绳,一牵牲口正要往车辕上跳,刹那间警兆顿生,脚步后撤鞭杆一摇对着车厢里低声喝道:“谁!出来。”
厢帘一挑,就露出了红儿娇媚含笑的一张俏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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