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武堂武生暴动的事情,起的突然,结束的也很突然且出乎意料。
整场暴动,没有一个人因此而承担责任,更没有一个人受到处罚。
即便是挑头惹出这场乱子的后军都督府和上直亲军卫的武生,也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
最多只是那些个学艺不精的武生,如今还躺在太医院里头,倒是平白让如今正在发誓要将整个天下药草全部萃取一遍的太医们心生不满。
最后,也就只剩下讲武堂后头那堵倒墙,大抵是成了唯一的受害者。
“讲武堂这件事情,殿下处理的很是模湖,或许便是因为我等当时去往,这才让殿下将这件事情给从轻发落了。”
定淮门大街东南边马鞍山上的一间凉亭中,兵部尚书茹瑺轻声开口,说完之后手捏着茶杯,低头饮茶,默默抬眼看向面前的诸部尚书并五寺通政行人诸衙门公卿。
任亨泰瞧了兵部一眼,随后便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吏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詹徽。
他拱拱手朝向皇城方向,沉声开口:“陛下雷霆之威,震慑宵小。殿下学在圣前,怕是容不得一方失势,两相权衡,守中庸之道。今日,确实不该去讲武堂看热闹的。”
尽管放手不管事,却还是代表着户部的左侍郎郁新,轻笑了起来:“既然都说了是看热闹,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五军都督府的事情我等插手不得,讲武堂自然也插不了手。这是朝堂的道理,谁也不能说我等看热闹就是有错。”
詹徽左右看了看,在场皆是如今大明朝堂的文官方方面面的掌总。
除了一个闷头培育良种的上林苑监。
应天城里朝堂上的衙门都来了人。
可以说,现在就是大明文官的精英汇。
詹徽却是轻叹一声:“往后莫要再试探了。眼看着这往后啊,朝廷里头,咱们要做的就是摊丁入亩和红薯栽种这两桩事情,再并上东南的王化、内地赈济、大河清淤事。”
说到这里,詹徽又是一声轻叹,目光沉重的看向在场每一个人。
“往后啊……武将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个儿去做吧。”
“这……”
“此事……”
几名官员当即迟疑出声。
任亨泰却是冷哼一声:“诸位,都散了吧,衙门里的事情万不可耽搁了。”
众人瞧着任亨泰的脸色,尽管心中还有许多的话想要说,却还是不甘的甩甩衣袖,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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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了最后。
凉亭里,也就只剩下詹徽、任亨泰、茹瑺三人。
三人默默不语,直到外头再也没了动静,任亨泰这才轻轻拿起茶杯,缓缓的嘬了一口。
詹徽斜眼看了老倌儿一眼,轻声道:“今科会试和殿试,你的……担子很重。”
任亨泰哐当一声,将茶盖盖在了茶杯上:“再干几年,本官也就到了乞骸骨的时候了。”
茹瑺默默的看了一眼正值壮年就口出乞骸骨的任亨泰,然后又低下头,想着自己兵部的事情。
詹徽笑笑道:“说起来有桩事情,不知道你们可曾知晓过。”
任亨泰应道:“且说来。”
“这两年,交趾道一直在推行一条新规,凡选任官员,初授,皆需每岁统一时间、统一考卷、统一应考。比照选官衙门官阶,以举人起,至两榜进士,无考不选。”
说到这里,詹徽目光幽幽的看向眼前的两位同僚:“交趾道虽是新征之地,却也是我大明名正言顺的地方,交趾道行此举,犹如三年前浙江道推行摊丁入亩。”
任亨泰默默点着头,目光闪动着。
茹瑺长吁一声,嘿的一声笑:“往后啊,这官场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了。”
“那本官现在替朝廷主持抡才大典又是为何!”
任亨泰勐地举起手,轻拍在桌子上,瞪大了双眼看向两人。
詹徽目光转了转,忽的双眼直勾勾的盯住任亨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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