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娘已然开了开口:“妾身常听闻,解翰林待家中嫂嫂,相濡以沫,常做那闺中画眉之事,真叫妾身羡艳。”
周围的看客,原本还想着,今日能与这教坊司中的艳娘说上几句话,如今瞧着听着对方似乎与那翰林搭上了话,心中纷纷失落不已。
却也不失风度,挥挥手,自是各去寻那多的是的莺莺燕燕。
解缙面上有些涨红,拱拱手:“姑娘抬举,在下当不得姑娘如此称赞。”
艳娘举手掩唇,双目弯如月牙,眉目之间尽是笑容。
目光却是循到了朱允熥身上。
“不知这位公子是……”
解缙见艳娘终于不再提及自己,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赶忙解释:“这位是……朱三公子。”
皇孙的身份,在教坊司这等地方,自然不能随意泄露。
至少在皇孙还没及冠之前,少些出入风月之地的闲言碎语要好。
艳娘见解缙这般含湖解释,只当朱允熥是那等王公大臣,乃至是开国勋贵家的子弟。
于是,脸上笑容更盛,又是福身行礼:“妾身见过公子。”
她知晓解缙之名,乃是这位翰林时常与好友聚于教坊司,因着对方不似那等色中老手,去那秦淮河畔行皮肉之事,又有少年神童之名,方才让她多加留意了些。
似这等清贵翰林,若是能为她作诗一首,定是能叫自己如今名气更上一层。
有了名,要做甚?
自是寻以好人家,做那闺中美娇娘。
艳娘看着眼前的这位朱三公子,美目楚楚动人,满脸柔情似水。
能被解翰林叫上一声公子,自然是身份不低的。
若是……
想到这里,艳娘又是上前一步,几乎是到了朱允熥的眼前。
“不知公子能否赏脸,奴奴近日新学了一曲,能得公子指点。”
朱允熥目聪耳明,心中知晓此女之意,亦是面露笑容,澹澹问道:“如何指点?”
“奴奴院中这几日进了些钱塘新茶,可为公子煮上一杯清香,奴奴奏乐,公子品茗指点。”
喝茶?
有茶气了!
朱允熥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已经是欲言欲止的解缙:“想起家中还有事,姑娘那茶香,在下恐只能来日另寻时辰,品鉴一番了。”
说着话,他便想解缙使了一个眼神。
解缙了然,当即插入到两人之间,抱着拳开口解释告辞。
方至门口,那先前的小厮却是拦住了两人。
朱允熥仓促不解,看向小厮:“何事?”
小厮从兜里伸出手,手指相合轻轻一搓。
要钱。
朱允熥按住解缙要掏钱的手。
他方才想起还给孙成落在了教坊司里:“你且去寻我那护卫来。”
小厮点点头,也不怀疑朱允熥会逃单,进了院中。
少顷,便见孙成双目生光,走的是四平八稳到了外头。
看到朱允熥和解缙候在外面,孙成也不多言,从话里掏出一块牌子,亮在小厮面前。
顿时便让小厮脸色一变,连连口出吉祥,一路送着朱允熥离开教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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