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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思子之痛(第1页)

自己惹出的麻烦,自然要自己解决,所以,阿尔斯楞这个最轻伤的患者住到了叶莲娜负责的重症病房,不同的是,其他的病友都是每个人都有一个厚厚的透明的无菌塑料‘蚊帐’,只有阿尔斯楞没有,他倒是可以和其他的几个病友说话。疼痛不再难以忍受的时候,这些患者面临的难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无聊。阿尔斯楞倒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他不仅仅会俄语,还有他的母语蒙古语,更有达斡尔语和乌克兰语,这让他在这个有些拥挤的七人病房很受欢迎。

要知道这个病房可是很舒服的,草原上的白天很热,但是到了晚上,却很冷,需要穿棉衣或者是皮袍子,但叶莲娜负责的这四间病房完全不同,这里有通风过滤系统,甚至有空调,当然,是那种用把冰块放到冷风机里吹进来的空调,但即使是这样的简易空调,仍然可以使得叶莲娜的病房比其他的病房温度要低七八度,一般都是在22到25度之间,而到了晚上,就是加温了,也是保持在这个问道,护士门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就是负责室内这五个冷风扇了。

看阿尔斯楞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大家还是又恨又嫉妒的。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开心,因为阿尔斯楞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人,他可以做患者们的翻译,甚至还会为大家唱歌,将笑话。而叶莲娜显然也现了这个问题,弄来了一个唱片机,唱片还是叶莲娜在空间当中自己制作的。为此还大费周章的把同语言的患者弄到一个房间,实在无法分配了,就一会而放苏联歌曲或者是歌剧、轻音乐,蒙古士兵则是有蒙古的歌谣和马头琴演奏、呼麦演奏,绝对都是现代经过处理的天籁。

其实让其他病友们最嫉恨阿尔斯楞的还是伙食,他们这些被炸伤加上大面积烧伤的患者,是需要严格忌口的,而叶莲娜对此管理的极为严格,从做饭,到分食物的时候每个病人分的食物没有什么问题,她都管的很仔细认真,而对于那些想抽烟的,想喝酒的,全都被叶莲娜给吼了回去,

“想想你们的家人,老婆、孩子、父母,那些热切期盼你们能够健康没有后遗症的战友,还有我们这些尽心尽力,一心为了你们能够痊愈,减轻痛苦,以后不会因为伤病影响正常的生活,而你们这些战场上的英雄,若是继续从军,也可以有了很好的基础,所以,各位,不要再闹了,如果你们还是不乖的话,明天的药会很苦。”

这个威胁还是很有效果的。烧伤的患者是不能吃物的,忌口的东西不少,而草原上的物资有限,他们不能吃牛肉、羊肉,蔬菜更少。无论是对于苏联人还是对于蒙古人,都是很不习惯的。叶莲娜只能给他们多吃鸡蛋,想办法把米粥做的有点滋味。为了不让烧伤严重的人太难过,那些烧伤轻点的患者也不能大吃大喝,大家一起同甘共苦吧!

夜晚的草原很冷,但是叶莲娜却喜欢这样的温度,让人的头脑更冷静,一个人坐在草地上,太阳落山,只剩下一点余晖,叶莲娜的手里拿着一台手机,手机很大,因为这是屏幕最大,但又最容易隐藏的尺寸,而且,也是影像最清晰,叶莲娜没有打开音量,只看着屏幕,叶莲娜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痛入骨髓,眼泪完全不受控制,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声的哭出来,不是那种干掉眼泪的哭,不是那种哇哇的哭,完全是在疯狂的嚎哭,大声的喊,自灵魂的痛苦,叶莲娜想把心中的疼痛、窒息感都摆脱掉,手里抱着手机,前后的摇晃,这些都是无意识的动作。直到她现有人接近,马上开始控制情绪,手机放到空间里,那是两个儿子最新的视频,刚运来,叶莲娜在空间里转化了一下,放到手机上,可以随时看。孩子大了,都会走了,对着镜头叫妈妈,两个儿子的小脸蛋那么可爱,仿佛就在面前,却根本无法触摸到的。思子之痛,痛彻心扉!

“叶莲娜,你怎么了?”

还没走到叶莲娜身边,阿尔斯楞就问了,怕叶莲娜不希望人打扰,因此在距离叶莲娜还有两米多的地方停下来问道,

“你怎么出来了?”叶莲娜问道,此时该是他和病友们谈心的时候,

阿尔斯楞显然不是很擅长应对这样的场面,有些局促,但还是说道,“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坐了许久。”

这算是解释了。是啊!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即使隔了十公里,也能清晰的看到你的蒙古包,自己被看到,也不稀奇。此时叶莲娜想和人说说话,对阿尔斯楞说道,“坐这里,一起看太阳落山吧!”

阿尔斯楞走过来,坐下,看着眼前的夕阳,开口说道,“我听到你在哭。”

叶莲娜不意外,从空间拿出一张孩子们的照片来,递给阿尔斯楞,说道,“这是我的两个儿子,他们还不到一岁,就被迫……离开我了,他们还那么小……”说道这里,叶莲娜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阿尔斯楞接过照片,看了起来,照片上,是穿着一身白色毛衣的叶莲娜的,她的脸色红润,眼睛特别的漂亮,带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不是经常见到的公事性的微笑,而是那种自真心的笑,她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孩子,他们的身上穿着同样的绿色的连身衣,一个金碧眼,一个是铂金色的白和棕色的眼睛,不得不说,他们是阿尔斯楞看到过的最漂亮的孩子。将照片还给叶莲娜,劝说道,

“我想你和我是一样的,都有不得已的原因离开了自己的孩子。我也想念我的女儿们,我的妻子身体不好,不知道此时怎么样了,可是回不去了……”提起老婆孩子,阿尔斯楞也是忍不住掉下了男儿泪,

收了阿尔斯楞这个病人,最先做的就是病例了。再加上有他妹妹这个没有什么心机的姑娘,叶莲娜对于阿尔斯楞的事情,还是很了解的。从内蒙古来的阿尔斯楞今年26岁了,24岁的时候到苏联留学,当时还带着自己的妹妹。但是妻子和两个女儿都留在了老家。大女儿今年8岁,小女儿4岁,此时外蒙古和家乡所在地的伪满地区,形势这么紧张,他的确是回不去的。而且阿尔斯楞是学习情报的,他很快就要被派到内蒙古那边,而且不能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在日军占领的地方,那么大的压力,他不可能回家看妻子和孩子。

叶莲娜转过头看向阿尔斯楞,现他的手里也有一张照片,但是不打算给叶莲娜看,叶莲娜也明白,这是他们做情报工作的需要。也不问。转了话题对于阿尔斯楞说道,“我听你在病房里给大家唱的长调很好听。还听你唱中国的歌,你在北平待过是吗?”

阿尔斯楞一点都不意外,他显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憨厚笨拙,说道,“我在北平待过四年呢!可惜……再也回不去了。我很喜欢那里,我的老师对我非常的好,只是可惜,我也不知道他如今的情况了。唉!对了,叶莲娜,你带来那么多的好唱片,我都没听过,特别的好听,你一定也擅长唱中国的歌吧!我听说那天你唱的歌,现在非常的流行,你也给我唱一吧!”

中国,那也是叶莲娜的痛啊!说道,“好啊!我也跟你唱一歌,是我很喜欢的一歌,我曾经把这歌做了唱片,送给中国的朋友。”

‘风摧尽草,白露成霜,

如有佳人,在水一方。

渭水东去军浩荡,群雄逐鹿旌旗扬。

天下入梦来,痴情撼山河。

男儿壮怀赛柔肠,秦川自古帝王乡。

神接苍穹,思通人荒,

如埙如篪,天润地酿。

**劲扫待时日,纵横捭阖西风狂。

驰骋疆场上,热血铸华章。

春秋再写摩云笔,挥洒成骚赋国殇。

天下入梦来,痴情撼山河。

男儿壮怀赛柔肠,秦川自古帝王乡。’

叶莲娜的音域很宽的,不只是的美声,中国的民歌,甚至是沙哑粗狂的摇滚都没问题,这一就有点摇滚的意思,但此时的人听来,更觉得有一种原生态的韵味,听的人热血澎湃。其实叶莲娜也看出了,阿尔斯楞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至少他对于中国的古文是比较了解的,否则是话,叶莲娜还真不好和她解释什么是‘如埙如篪’?什么是‘纵横捭阖’,阿尔斯楞没问这些,反倒说,这歌很有气势,还问是不是送给西北军的,叶莲娜笑着应了,真是难得,在异国他乡还能遇到一个说的上话的朋友,这就叫‘知音’吧!

两个人说了很久,叶莲娜说起自己在上海时候学医的事情,又说了在中国南方游历的故事,也由此,叶莲娜想起了前几天来自中国的消息,当年的曲先生派人联系自己,其实叶莲娜也早就劝过他,可是他没有当回事。

淞沪会战的时候,云南6o、58军北上抗日。曲先生出于爱国之心,愿为抗战尽一份力量。捐献三万瓶百宝丹给两军全体官兵,这对于部队来说,可是太重要了,也不知道救了多少爱国官兵的性命。但是之后,38年春天,国民政府以捐款支持抗战为名,把曲焕章等昆明的知名商人请来。曲焕章很爽快地认捐了一架飞机。当时国民政府就叫他捐三万,后来又说,得捐国币。国币和滇币当时的差额很大,大概几十倍。三万变成了三十万,尽管生意做得大,但曲焕章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金。百般筹措也无力认捐,他随后就被关押了起来。

曲焕章一时走投无路,就在这时,国民党中央委员焦易堂以中央国医馆馆长的名义,诚邀曲焕章到重庆,共同为抗日做出贡献。他的出现让绝境中的曲焕章见到了一线生机,但是哪里知道,这还是陷阱,他被软禁了,也幸好他平时乐善好施,才传出了消息。

即使是对于真正的朋友,也不能抱不切实际的幻想。须知,任何国家都有自己独立的战略利益,都是从自己的民族、国家、利益决策问题的,谁也不会为了别人而引火烧身。公理正义在不同的国家、民族中有不同的内容,每个国家民族总是从自己的利益出,来理解和解释公理和正义的。对朋友,即使是真正的朋友,也不能指望过多,更不能把本**队人民的命运之“宝“押在别人的身上。以别人的好恶来确定或改变自己的作战计划。世界上只有自己能够救自己,别人总不能代替自己,别人总是靠不住的,依靠别人也是注定要吃亏的。历史证明,***独立自主的思想是光耀千秋、颠扑不破的。

对“友“尚且如此,更何况敌乎?对敌人、对手就更不能抱不切实际的幻想,更不能存侥幸心理了。淞沪会战蒋介石之所以在对日指挥上处处被动,死抱住“以战求和“思想不放是一个根本原因。之所以产生如此重大的认识偏差,根本原因是对日本军阀的野心之狂、胃口之大认识不足。实际上,日本不仅早已不把南京政府当作亲善对象,而且是要吞并全中国。不仅要吞并全中国,还要从英、美手中夺占亚洲和太平洋地区,胃口大得惊人,野心膨胀到乎想像的地步。

正因为对日本野心缺乏足够的认识,因而才生了日本定下了攻占南京,沿长江把中国拦腰斩断的战略规划之后,蒋介石仍试图用一次战役反击来迫使日本讲和的可笑事情,甚至直到日军已在杭州湾登6,还作出是一股小分队、不过1个半旅团这种可笑的判断。种种政治上的、军事上的一厢情愿,其根源盖出于对日本帝国主义对华野心的幻想。经验证明对自己的主要对手和敌人,必须丢掉幻想,准备斗争。敌人总是得寸进尺的实力主义者,只有丢掉幻想,思路才能打开,思想才能解放,也才能取得战争的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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