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听明白了,这个婚迟早还是会离的。她没再说什么,一脸怅然。
高舒秋又追问细节:“您儿子当初车祸,有赔偿金吗?”
大妈手拽着衣角,看似防备,还是说:“有是有,但这几年下来,也花得差不多了。”
“有孩子吗?”
“有个女儿六岁了,外婆带在老家。”
“法院很大可能会判定您儿媳承担一定的抚养费用。您的孙女,应该会判给儿媳,也是减少了您这边的负担,但您可以要求探视权。总之植物人,并不是说不能离婚。”高舒秋最后总结陈词。
大妈明显眼神黯淡了,背过身去,连“谢谢”都顾不上说,嘟囔着什么走了。
“唉,真可怜。”陈羽瑶感叹一句。摊子前没什么人了,她今天过来帮忙,在边上也听了个大半。
看苏苒对着大妈的背影出神,高舒秋嗤笑一声:“怎么?想追上去?”
这种事高舒秋见太多了,早练了一颗“石头心”。做律师最忌讳的,就是在事实还没展开前,自己先有了立场和偏见。
苏苒摇摇头:“高律师这么专业,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很难想象这一家子是怎么撑过四年的!大家都有自己最想保护的人。对于儿媳,想保护自己的女儿,对于大妈,想保护她的儿子。谁对谁错呢?外人很难去评价。
“这个儿媳太没道德了,这一家老的老,残的残,她一走日子怎么过下去?”陈羽瑶拎着一袋子盒饭折返,还在愤愤不平。
“我们若经历她的苦,未必有她善。”苏苒接过袋子,接话,“她能撑上这么多年,已经很不容易了。”
陈羽瑶耸耸肩,道理是懂的,只是情感上接受不了。
高舒秋侧头,对苏苒多看两眼。她最讨厌白莲花和假圣母,所以对许西芫一万个看不上。而苏苒呢,很客观,够独立,有城府,难怪盛凌云说她适合做律师。
高舒秋转头,对陈羽瑶严肃道:“羽瑶,在律所呆了几年了,还说出这种话?看来要把你打回八卦炉里,重新修炼修炼了!”
……
今天收摊早,苏苒很久没逛街,特意坐了几站地铁,跑到陶嘉月家附近的商场。本想搞个突然袭击,只是消息发了几条,却没人回。
约了几次,这人神龙不见尾,每次吞吞吐吐。一定有情况!
正思忖着,电梯拐弯处,有道熟悉的背影,苏苒大喜,跟了几步从后面蹿出去。
“嘉月!”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陶嘉月惊得转头:“苏苏!你吓死我了!”
苏苒注意力转移,眼神定住牵着陶嘉月的人。是个年轻小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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